瞧完了脸,君逸之又轻轻的挑开裤子,看着底下的那一片已经被包扎好的地方。
白色的纱布上有些鲜血,已经干涸了,泛出淡淡的铁锈颜色,空气中却还是闻得见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百里霏霏的一张脸早已经是苍白一片,手指甲扣进了肉里面。
即便是心里面再害怕,百里还是安慰着自己留下来,身为一个捕快,要是连这些都怕的话,还怎么当好一个捕快!
“白师爷,那些丝线,是从什么地方找到的?”君逸之问道。
白泽淡淡的扫眉,黑曜石般的眸子里充满了不解,“君四爷,看样子是很有把握啊?”
凶手,会傻到自投罗网吗?
君逸之也不管他,将白布盖了回去,然后说道,“话是我说的,至于相不相信,是白师爷的事情,白师爷,我先告辞了,夫人该醒了,我得回去看看。”
既然君逸之已经这样说了,白泽也不好再说些什么,颔首道,“有劳君四爷,改日我再登门拜访。”
君逸之瞧了一眼白泽,欲言又止的,“白师爷,还请借一步说话。”
两个人移步到了一边去,君逸之这才皱眉说道,“白师爷,这次的案子没有那么简单,要是白师爷之前还有什么想要继续查下去的念头,现在我就奉劝白师爷一句,还是算了吧!”
听见君逸之这样说,白泽之前心中的想法也就算是落实了,但还是反问了一句,“所以今晚的凶手,是君四爷替我安排。”
沉默了片刻,君逸之还是点了点头,“我已经不问这些事情很久了,还请白师爷见谅,找个凶手,总比破不了案子强,也算是…”君逸之顿了顿,继续说道,“也算是为白师爷之前帮我夫人找大夫的答谢了。”
果然是这样。
即便是君逸之这样说,白泽也不是感到十分的惊奇。
之前得知丝线是宿城的,他就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什么,但是证据没有太多,也不好私下定论,现在君逸之也劝自己收手不要再查。
这桩案子,也算是结了十有八九了。
白泽淡淡片刻君逸之一眼,然后才说道,“多谢君四爷一片好意,只是有些东西,我还是想要知晓个清楚,也免得李大人问起来,我显得无知了。”
君逸之已经听出了白泽口气中的不甘心,叹了一口气,还是说道,“这四具尸体,面上都被划得一片模糊,可是最深处见到骨头的地方却是十分的齐攒,这是扶苏刀的威力,而扶苏刀,又是宿城中扶苏派的独门武器,至于。”
后半句君逸之也没有再说出来,白泽是个聪明人,理应是知道自己的意思的。
果然,白泽点点头,俊秀的眉头皱成一团就没有展开过,“我知道了,多谢君四爷,既然夫人有伤,还是早些回家陪着吧,我就不送了。”
君逸之拱手,走出了门去。
百里有些好奇的走过去,问白泽,“白师爷,君四爷跟你说了一些什么啊?”
“如果能说,何必避开你?”白泽淡淡的甩下这句话,便走开了。
才一个时辰的功夫,县衙外面果然有人击鼓,说是自己就是昨夜里杀了那四个人的凶手。
白泽也不再审问,直接就关了那个人,对着李大人说道,“李大人,既然此案已结,那么就等明日下批文了吧?今日大家都忙了一天了,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
李大人也是点头,率先将目光放在了百里的身上,一脸关切的问道,“百里,今天你累坏了吧?赶紧回去休息,真是辛苦你了。”
百里霏霏摇摇头,“我没有什么事情,大人还是早些歇息吧!百里先告辞了。”
处理完了这件事情,白泽终于是能够回到**去休息一会儿,才刚刚躺下,就听见窗户外面的异响,他也不起身,就躺在床榻上说了一句,“窗户没有锁。”
嘎吱一声,掩着的窗台被推开,一个身影一晃就从外面钻了进来,轻车熟路的,弹手点亮了蜡烛。
摇摇晃晃的烛光下,老顽童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显得有几分怪异,他不住的把弄着手中的一个小木盒子,瞧见白泽还在**,有些懊恼的说道,“师傅我都还没有睡觉,谁允许你睡觉的,赶紧给我起来。”
白泽当做没有听到,继续躺在**假寐,却感觉到一股强劲的风朝自己迎面砍了过来。
借着床板轻轻一用力,白泽竟然就这样躺着离开了床榻,整个人腾空,躲过了那道强风,食指往边上一点,整个人便稳稳当当的站在了床前。
“没人不准你睡觉,我睡觉,与你有什么关系?”白泽淡淡的说道,那双眸子里面没有一丝的表情。
听到白泽这样说,老顽童心里更加是窝火,又要开始掉泪,“现在就开始跟我顶嘴了,要是我真的老了,恐怕一个厌烦就要把我从悬崖上丢下去,也免得伺候我这个老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