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珀知道二人前来有所求,亦是知道大理寺无能,撬不开他的嘴自然是不可能破案的。
只是纵使他把自己所知说了个清清楚楚,血衣小侯爷也未必能解。
“无论侯爷相信与否,我说的都是实话。”张珀说着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泥点,他是不愿回忆那一日发生之事的,就是说出去,旁人也不信,“那一日的事我也未曾瞧见多少,只不过粮草确是一夜之中消失。”
一夜之中,数百担粮草尽数消失,除非是大罗神仙下凡,常人哪里做的到这点?
他原先也是不信的,可那些个粮草却真真切切的就这般消失不见了。
“一夜之间,夜里你曾听见什么动静?”怀雁微微垂下眸子,语气分外低沉,瞬间消失自然是外头传出的假话,可一夜蒸发却也不合常理。
张珀苦笑着摇摇头,他若是听见动静,哪里还等得到天明才去看?如若不是早日起来清点粮草,他又哪里会知道漕运之中,数十条船皆空。
只是还不等二人再问什么,就听见外头传来大理寺卿和另一人说话的声音。
“早些日子便说了这张珀已疯,侯爷也不知作甚,”大理寺卿的语气里头尽是无奈,“再里头,我就不跟着进去了,宋大人请便。”
里头若是说句实在的,那便当真是晦气,谁知道这朝廷下来的一个两个皆是要往里头钻。
宋渊笑着作了个揖算做道谢,这才凝着眸子继续走进去。
血衣小侯爷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微微挥手,张珀好歹是在朝中待了那么些日子,瞧着血衣小侯爷这般作为,心里头便知晓侯爷并不想叫旁人得知他并未疯癫。
思此,张珀便做了疯一般往怀雁身上扑去,愣是抓了一堆泥灰蹭到了怀雁衣裙上,心里头念叨着得罪,手里头的动作却是片刻未曾停歇。
宋渊走到里头瞧见的便是血衣小侯爷踩着张珀的背,硬生生把他踩到地下,张珀胡言乱语抓着地上的泥沙,疯疯癫癫的模样瞧的人心生嫌恶。
“见过侯爷,”宋渊作揖算做行礼,目光落到怀雁身上,像是有些诧异,“姑娘怎会在此?”
后半句话并非是熟识之意,而是疑惑,一个姑娘家家,怎会出现在此等重地,血衣小侯爷带她来作甚?
怀雁眼眶微红,手里不知哪儿抽出一条帕子,遮掩着口鼻,好似下一刻便要梨花带雨哭出声来,出口的言语更是又娇又柔:“这疯子,骇死人了!”
血衣小侯爷知道她有心遮掩,便也配合着伸出手将她揽入怀里低声安抚:“再不带你来了,莫哭。”
这般亲昵的模样,宋渊再看不出来便是当真没有眼色了,故此歉意又行一礼,这才瞧向血衣小侯爷:“侯爷,此人原是兵部之人,即便被革去官职,却也是兵部疏忽,故此今上召我与侯爷一同侦破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