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相容等人终于在三天之后,累死了五匹马的情况下赶回了京城,眼看着离京城越来越近,花相容的心却越发的不安起来。
段决卿暗自夹了夹马背,加快了行走速度,待走到花相容身边时又勒了勒马绳,速度与花相容保持持平,眼神虽直视前方,余光却关注着花相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略微冷硬的噪音却包含着浓浓的关心,带着丝丝柔和:“在害怕?”
花相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而没有注意到段决卿的过来,段决卿突如其来的噪音,不止将她吓了一跳,也将她从思绪中唤了回来,皱着的眉头却一直也没有舒展,微微点了点头,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担忧:“恩,是有些担心,我担心我们晚到的这两天,京城就已经变天了。”
“你信命吗?”
花相容一愣,好熟悉的问题,还记得当年去庙里为大家祈福,她也曾问过他这个问题,还记得当初他回答她:“命里有你,我便信。”
当初的这句话,成功的让她一颗沉寂百年的心就那样猝不及防的跳动了起来,可如今却已物是人非。
如今,问者与被问者换了一换,花相容心中突的弥散出一种味道,那叫苦涩,两人之间本就因为前世今生关系有些微妙,如今因段决卿这一句话,旧事重忆,更是增添了不少的尴尬。
然而,段决卿仿佛没有察觉一般,依旧自顾自的说着:“六道之间唯一的一条对每个人都平等的法则,那就是一个人,一生,只有一次活着的机会,而这,便是命,但我们却是第二次活过,是超脱了命的规则的存在。”
花相容一愣,他这是在安慰她吗?
花相容微微一笑:“你说的对,我们是超脱命运的存在,不该相信天,也不该期望地,该依靠的唯有自己,更何况在这个世上,可以阻止修罗的,恐怕也只有我们了。”
段决卿见状,也暗自松了口气,微微点了点头,两人便没有了话语,不远处的凤千鸠与花槿颜见状,相视点了点头,一起夹了夹马背,两人一左一右走在花相容中间,完好齐齐瞪了段决卿一眼,段决卿皱了皱眉头,不过却什么也没有说。
花相容不由得失笑一声,不留痕迹的看了慕容瀛与十月一眼,唇角勾起一个绝美的笑,经段决卿一声,她也想明白了,有些事,终还是要面对的,与其拖着,不如快些、再快些,尽早面对。
思罢,花相容猛的一抽马鞭,掀起一阵黄土,向着京城的方向加速。
这边花相容潇洒策马,那边凤千鸠与花槿颜的脸色一下子黑到了底,他们就这么不被待见?尤其是看到段决卿那微微上扬的唇角,两人的心情更是不爽到了极点,不过两人也默契的什么也没说,也一抽马鞭,向花相容追去,后面的白莲、慕容瀛、十月见状也一抽马鞭,向花相容追求,因为段决卿早在花相容加速的下一刻便也加快了马速,眼看就要追上花相容了。
若说重生以来,最让花相容欣慰的,莫过于慕容瀛这个好武成痴的男子,终于也不再将心思放在她身上了,早在两人醒来,花相容便同慕容瀛交代了十月的身份,想必也是想通了吧,不过,慕容瀛的真实想法,花相容又如何可知呢?
慕容瀛依旧是那个一腔热血、好武成痴的慕容瀛,对于感情,他本就像一个孩提一般,懵懂不知,他并不是放下了花相容,也并不是接受了十月对他的感情,只不过,在他心中,向来以天下为己任,面对国家大难,他首当其冲,儿女情长的自然也就顾不上了,否则,但凡他有一丝丝的私心,当年江湖上也就不会成三足鼎立的局面了。
几人赶到时,花相容早已到达了城门口,脸色并不怎么好看,她也有想过,但还是怀有一份奢望,想着一定还来得及,可现实总是不随人愿,他们终究还是晚了。
往日繁华,有着重兵把守的京城,如今城门却是满地的尸体,放眼望去,几乎是清一色的士兵,厚重的城门,有一半已经倒下,另一半也只是勉强支撑着,仿佛风一吹便会倒下,刻有“忆容城”三个字的牌匾,如今也破损不堪的倒在地上。
感触最深的还是凤千鸠,毕竟他曾是这天下的王,如今身首异处的将士们都是曾与他出生入死打天下的兄弟们。
凤千鸠隐在袖下的手紧紧握着,脸色铁青,修罗!只要我凤千鸠一天不死,就要你修罗一天不得安宁,势必要你那项上人头来祭奠我大凤国的将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