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媚姬安然自若的走了进来,她本想着看到的会是一身狼狈不堪,精神崩溃的花相容,可她万万没想到,花相容不止好好的,还做到了她派下来的任务。
尸体比三天前更加腐烂,骷髅还是那些骷髅,只不过细细看去,又好像多了几副,一切的一切都在诉说着时间的流逝,但空气中弥漫着的薄荷香气,却在告诉她,时间制造出的气味,是可以倒流的。
媚姬面色不是很好,勉强的扯了扯嘴角,违心的夸赞道:“很好,没想到你真的做到了,给你两刻钟的时间,先去洗漱一下。”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面色铁青,她自然不会对花相容这般好,这般贴心,留时间让花相容洗漱,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时间去布置下一个难关。
花相容望了望她待了三天三夜的地方,现在她已经可以直视这种场面,然后面不改色,甚至露出微笑,但谁也不会知道,过去的三天,是有多么难熬,她是怎样过来的。
花相容思绪渐渐飘远,陷入了回忆在这里待的第一天,花相容脸色苍白,浑身无力,她虽然对媚姬说的好听,但是,实际上做起来根本就是难上加难。
她根本就没有去想怎么解决媚姬布置给她的任务,大脑处于一片空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恐惧之中,她唯一做的,就是找了一个相对干净的小角落,蹲坐着,就头埋在膝盖里,团成一团。
就连媚姬送来的馒头和咸菜都没有吃。
这个时候,她突然想起了段诀卿,他曾轻描淡写的对她说,他在地狱里受了几年的苦,当时他说的轻描淡写,她也没有细细去构想地狱的恐怕,现在静下来,有时间去想,她才可以身临其境的体会到,那几年,段诀卿所经历的到底是什么。
这满地的尸体骷髅,空气中弥漫着的恶臭都已经让她害怕不已,那他呢?地狱呢?那得是怎样的折磨?
他在那样的折磨下都可以熬过来,活下去,回来找他们报仇,那她为什么不可以?
这般想着,花相容强撑着,将头从膝盖中抬起,可,只一眼,她便没有忍住,干呕起来。
她紧闭着双眼,放空大脑,眼中,脑海中一片黑,唯一仅剩的,只有弥漫不散的恶臭味。
奇迹的一幕发生了,空气中开始出现阵阵薄荷香,而这薄荷香的源头正是花相容。
花相容身体上的薄荷香越发浓重,只见她额头上居然逐渐隐现出一朵彼岸花,一张不施粉黛的小脸,变得妖艳起来,整个人发着淡淡的红光,将着阴暗的山洞照亮。
直到第二天,空气中的恶臭味已经淡了很多了,花相容尝试着睁开眼睛,接受自己身处的环境。
但是没有一刻钟,她就又干呕了起来,不过,比起昨天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进步。
感觉好多了,花相容也有些饿了,走到放饭菜的地方,拿起馒头就开始吃,结果刚放到唇边,她便又干呕了起来,将馒头放回了碗里,她没有想到,馒头居然是馊的,估计那一小碟咸菜也不是新鲜的。
花相容看着馒头边上的一小杯水,内心闪过纠结,就凭刚刚的馒头,这水恐怕也喝不得,但,人可以三天不吃饭,但不能三天不喝水,想了想,花相容咬了咬牙,举起那用竹筒装着的水喝了起来。
水和平时喝的水味道是一样的,花相容暂时放下了心,她又回到了那个小角落,开始用于昨天一样的方法。
花相容闭上了眼睛,放空了一切,思想却入了一个幻境……
媚姬确实没对那水动什么手脚,只不过放了些至幻药而已。
花相容的眼前渐渐浮现出一个场景,火红的天,火红的地,一切的一切都是火红色的,而她的面前居然是一座火山,火山口时不时喷发出一些滚烫的岩浆,而她脚下的大地到处都是裂缝,裂缝里充满了岩浆,周围满是热气,仿佛置身于火焰山。
花相容入定的身体,额头出现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在地,不可思议的是,她的汗水居然弥漫着一股薄荷香。
就算媚姬想破脑袋,怕是也想不到,她的一番坏心,却做了好事,帮了花相容一把,使得花相容完成她的任务事半功倍起来。
在幻境中的花相容此时却面临着岩浆向她袭来,花相容瞳孔一缩,连忙向反方向跑去,可就算她跑的再快,又怎么敌得过岩浆的速度。
不一会儿,花相容便被岩浆包围,被岩浆淹没。
烫,好烫。
花相容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这来自灵魂深处的疼痛感,已经将她的五官疼的皱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