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夜间,圆月却异常明亮,微风轻轻吹过,隐约可以听到猫头鹰的叫声,更是为夜间的寂静增添了一份神秘的色彩。
而在画殇楼的后巷,一处月光照不到的角落,隐约可以看到一个身影,一个不小心被光线照到了一角,却只能看到一副冰冷的银色面具。
微风一吹,更加让人害怕,感觉毛骨损然,仿佛是从地狱而来的使者,让人心颤。
不一会儿,从小巷的另一边走来一个人,若是花相容看到,一定会惊呼一声:“苏武娘!”
那银色面具男子开口了,声音低沉,略带沙哑,音色中透露着历经尘世的沧桑:“你今日见她了?”
苏武娘低垂着眼帘,无论多少次面对,他的气势依旧让她倍感压力,让她忍不住害怕,额头有着细汗流出:“是。”
男子的眼神,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就又移开了,然后就是这一眼,苏武娘就差点忍不住跪下俯首称臣。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未有孤的允许,不许擅自行动。”
“是!”苏武娘犹豫了一下,还是忍着压力问了出来,“主子,奴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这般对待花姑娘?仅仅因为她是画皮师?如果等到她发现的那天,您要怎么办呢?”
沉默了许久,就在苏武娘以为他不会回答她的问题时,银色面具男子开口了:“曾经画皮师有很多,每一位画皮师都精通一项本领。花相容的是医,而孤活了这么久,情报网已经将世间所有的画皮师都调查出来了,如今这世间,自古清风死后,孤通过情报网将画皮师一一消除,就日益减少,直至今日仅余两位,没错,就是他们师兄二人,花槿颜是凤千鸠那边的人,这世间只有花相容可以助孤夺回孤的天下,况且,事至今日,已无力回头了。”
苏武娘低垂直脸颊,不再说话,那男子从怀中取出一块金色的令牌,向空中一抛,紧接着用匕首划破自己的手指,立马渗出许多的血珠,男子将血珠往令牌上一滴,竟凭空出现了一个门,而门的那边,不似这边,那边没有月亮,也没有太阳,一望无际全是血色,气氛异常诡异,到处开满了一种花,细细看去,竟像是传说中的彼岸花。
红色的彼岸花,象征无尽的爱情,死亡的前兆,来自地狱的召唤,它的花香有一种魔力,可以让人回忆到自己的前世。
彼岸花如血一样绚烂鲜红,铺满通向地狱的路,有花无叶,它的花芯处,可以保存灵魂,可以直接送人去轮回,所以彼岸花所长之界,也被称之为轮回之境。
在不远处,有一座高大的建筑物,建筑物的顶端,立着一枚旗子,上面没有其它图案,只有一朵花,那是……彼岸花?!不,那不是,细细一看,便可以发觉,那只是与彼岸花相仿的雏菊。
银色面具男子不做言语,径直走了进去,在他完全进去后,那门便消失了,若不是苏武娘的的确确感受到了,她都会以为这不过是她的幻觉。
苏武娘自己在小巷里又待了一会儿,才原路返回,世人找不到画潜影的原因,她也是在一年前,拜入前朝太子门下时,才知道的。
只因为那人将画潜影建立在人间与地狱的交界处,建立在一个独立的空间——轮回之境,入口就是那块令牌,媒介就是那个人的鲜血……
次日清晨,花相容习惯性的早起,而那三个男人却比她更早就起来了,花相容去了饭厅,果然看到那三个人坐在那里等她,只不过那三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
段诀卿依旧是平日那样对她微微的笑了笑,白莲也同往日一样温和,奇怪就奇怪在凤千鸠身上。
凤千鸠手中玩弄着她的青花瓷杯,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眉头紧锁着,此刻花相容才知道他平日里对她有多仁慈,因为此刻的凤千鸠,帝王之气完全外放,竟让她快要忍不住想要跪下,对其磕三个响头,大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花相容见凤千鸠还未察觉她来,为了避免出丑,花相容轻轻咳嗽了两声,凤千鸠这才发现她,一时间气势大收,花相容这才感觉好受的些。
这日,他们吃完早饭,凤千鸠居然没等花相容送客,便施展轻功,急忙离开了。
这并不是凤千鸠第一次见段诀卿,但却是凤千鸠第一次正面直视段诀卿,打量段诀卿,其实,段诀卿在见到凤千鸠的那一刻也惊了一跳。
凤千鸠在见到段诀卿后,就一直觉得段诀卿的相貌,名字,都让他异常熟悉,可却迟迟想不起来,于是,吃过饭后,他便匆匆忙忙离开回宫了,不知为何,他的心老是跳的特别快,有种……不祥的预感……
梅花开的正艳,红红的一片,灼灼芳华。
而这时却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意外之处在于,那人是一位儒雅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