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凝霜并没有怪花相容的意思,只是望向了窗外,思绪飘到了远方,神色更显愁容:“死了,都死了,就连我那刚出世不久的小外甥也死了,我该恨他,也该怪他的,可笑的是,我竟然一点也不恨他,我还是爱他。”
雨凝霜思绪回笼,看向花相容:“后来,他为我四处求医,势力渐渐淡出尘世,说真的,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我也以为他是爱我的,直到遇到另一个人,我才完全死心,我才想明白,他不爱我,从前不爱,现在不爱,将来更不会爱,他对我不过是愧疚,不过是在忏悔,在弥补,我都明白的,不过还是想骗骗自己。”
花相容虽然觉得自己有些不应该,但她还是有些好奇的问了出来:“那人是谁?竟让他放弃了这样的你!”
雨凝霜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花相容:“那人啊!她很优秀,我若是个男人,怕也会喜欢她,所以我也不怪她,更不恨她,毕竟感情的事情,没有先来后到,没有谁对谁错,反而,我很感谢她,让我从我自导自演的戏中醒来。”
花相容若有所思:“那你是想要将他抢回来?”
雨凝霜笑着摇了摇头:“如今,他已经二十有六,我也不再是二八年华的小姑娘了,我也已经二十有二了,我喜欢了他十八年,如今也明白了,感情的事,还是不能强求的,我想明白后,便离开了,但走了这么久,我才发现,我根本忘不掉他,更加放不下他,我命运坎坷,不求他许我荣华富贵,只愿能伴他左右,所以,我想请姑娘为我画皮,将我收在你身边,做个贴身丫鬟。”
花相容思来想去,有一点没想明白,问道:“为何不直接做他的丫鬟?何须这么麻烦?”
雨凝霜摇了摇头:“不,我喜欢了他十八年,不论我有多爱他,他不爱我就是不爱我,他如今也有了心上人,我便不能妨碍他,我若做了他的贴身丫鬟,久而久之,以我们相处这么多年的时间,难免会被认出来。”
雨凝霜突然握住花相容的手,满怀希翼的说:“花姑娘,我知道你这里的规矩,白银千两自是没问题,不过我的故事怕是也没什么结局了,最终不过一人始,一人终,花姑娘,凝霜这一辈子,从来没有求过人,如今,算是凝霜求求你了,求求你破例收了凝霜这不成器的故事,为凝霜画皮。”
花相容迟迟不说话,雨凝霜见状,“噗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抓着花相容的手,怎么也不肯松开,就像是一个垂死挣扎的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任花相容怎么劝说都不肯起来。
花相容看向段诀卿,段诀卿的眸子没有一刻从花相容身边离开过,就这样,两个人刚好对视,花相容望入段诀卿的冰蓝色眸子,神情恍惚了一下,她依稀记得,当初自己就是因为这双眸子,才将他留下来,一次次的心软,一次次的破例,全部都是因为这双眸子,这双像极了师傅的眸子。
她那时与师兄两个人相依为命,过着愁完上顿愁下顿的日子,得幸遇到了师傅,被师傅收留,还赐了名字。
她还记得,当时恰逢槿花盛季,开的正艳,于是便赐姓为花。
师傅思绪飘远,手揉了揉下巴,口中喃喃着:“云想衣裳花想容。”
突然,师傅灵光一现,慈爱的揉了揉她的头:“小丫头,你以后就叫花相容了,小字容儿。”
花相容望着师傅摇了摇头,师傅疑惑的看向她:“怎么?不喜欢?”
花相容又摇了摇头:“我有小字的,我叫渺渺。”
师傅一愣,随后哈哈一笑:“渺渺,渺渺,好名字!”
随后又望向花槿颜,不知道要起个什么名字,思来想去还真让他想到了,既然他是画皮师,将来他的这两个孩子自然也是画皮师,而画皮师讲的就是一张皮,一个容颜问题,于是他拍了下花槿颜的脑袋,瞪眼道:“臭小子!你以后就叫花槿颜,容颜容颜,颜字永远排在容字后面,所以你永远都要在你师妹身后保护好她,要是叫我知道了你欺负她,或是她被别人欺负了,没有保护好她,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
随后瞥了花槿颜一眼,怎么看怎么嫌弃,还是小女孩讨人喜欢:“臭小子,你有没有小字?”
花槿颜撇了撇嘴,抱头道:“石头。”
闻言,师傅更加嫌弃:“石头?什么破名字,粗俗!千槿,你以后就叫千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