苎罗顺从地后退一步,远离了地上被五花大绑的男子。
郁微凉这才上前蹲在男子面前,打开一个小药瓶,准备给他解药性。
郁微凉蹲下时正好背对着木浅兮,她解毒的动作木浅兮都看不见,忍不住左右探头,想要上前一步,结果被镜未翎拦住。
“别过去。”镜未翎没有丝毫多余的神情,只是拉住木浅兮的手腕往后拽了拽。
“我……”木浅兮刚开口,突然闻到一阵恶臭,立刻被这股味儿熏得说不出话来,蹬蹬后退好几步,这才感觉好了一些。
“这就是解药?”因为这股诡异的味道,木浅兮感觉胃里都在翻江倒海,看着还蹲在男子身前动作没有丝毫停滞的郁微凉,忍不住肃然起敬。
面对这样的恶臭还能面不改色,这也太能忍了!
“哇!”处于昏迷中的男子突然张开嘴大口呼吸起来,像一条濒死的鱼一样一边呼气一边睁开眼打量四周,眼神明亮,哪还有半点中了蒙汗药的迷糊模样?
木浅兮看见了,更对涂抹解药的郁微凉多了些敬佩。
“好了。”郁微凉拍拍手起身看向四周,然后又捏爆一粒药丸,霎时,清凉提神的薄荷气味充斥在房间内,将方才可怕的臭味驱散。
“怎么样,还有臭味吗?”郁微凉的声音听起来瓮声瓮气的,,木浅兮有些奇怪,不过听到她说的话,立刻放下了那一丁点疑惑,小心翼翼地吸一口气。
清甜的气味沁人心脾,木浅兮又深吸几口,忍不住露出笑容:“没有了,哎你的药丸还挺管用的啊!”
“那当然,这些东西贵着呢!”郁微凉转身,在众目睽睽之下取下夹着鼻子的小东西放进贴身小布包。
木浅兮目光停留在她的小布包上,久久不能言语。
地上的年轻男子这时突然反应过来一样,开始激动地冲着郁微凉喊道:“郁郁郁郁……郁大小姐!”
郁微凉看了他一眼:“怎么是个结巴?”
“我我不是结巴……我就是,就是,就是看见您太激动了!”年轻男子眼中闪现着难以言喻的狂热。
木浅兮看着男子,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莫非这不是采花贼,而是郁微凉的脑缠粉儿?
“你是谁啊?”看着男子激动得半天都说不出来什么话,木浅兮忍不住问道,只是刚往前一步,就被镜未翎攥住手腕带了回来,木浅兮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又将注意力转回到男子身上。
镜未翎丝毫不为所动,抓着木浅兮的手若无其事站在那里。
突然苎罗上前一步,挡在了郁微凉面前,然而男子只是随意扫了她一眼,虽说眼神在她脸上多停留而来一会儿,但热切的目光最终还是回到了郁微凉身上。
木浅兮心中的天平有些倾斜:连苎罗的美貌都不为所动的男子……真的会是采花贼吗?
男子想站起身,突然发现自己的胳膊好像有些紧,低头这才看见自己被绑得结结实实,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处境,四周都围着人,男子连忙朝郁微凉喊道:“大小姐,我……您相信我,我没有恶意!这是个误会……”
“误会?”郁微凉不假辞色,拉着苎罗又往后退了一步才快速道:“你叫什么,什么身份,为什么半夜潜进这家客栈,又为什么认识我,给我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我才能知道,到底是不是误会。”
年轻男子脑门上都急出了汗,听见郁微凉的话连忙点头称是,看了看四周的人,定定心神,这才开始就刚才郁微凉的问题开始讲述起来。
木浅兮离得不远,自然把男子的话都听了个一清二楚,期间有疑点的地方,郁微凉随即就会提出来让男子解答,有了新的问题也会问出口,这样一问一答下来,男子的身份就被众人听了个七七八八。
其实说来,又是个三俗狗血故事。
普通的富家小少爷一朝遭逢剧变,居无定所四处漂泊,却被虞城首富之子无意中帮扶报了血海深仇什么的……听起来本应该是激**人心的故事,硬生生被男子讲成了背景资料,他的着重点就在于自己被帮助后如何如何感激这位少爷,接着决心报恩,一路风餐露宿到了虞城,却又阴差阳错发现少爷竟是女儿身这些上面。
木浅兮很是无语,听这男子声泪俱下哽咽不能自已,一时也忘记了自己此时和镜未翎尴尬的处境,转身悄悄对问他:“这么说,这个人不是采花贼?”
话音刚落,郁微凉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这……”男子的神色却是有些迟疑,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咬牙,硬着头皮道:“其实……这采花贼吧,说的……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