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乐瑶说完这些话之后，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是啊，他们转念一想，他们跟着右丞相干活，本质上是为了前程似锦的将来，可现在，他们在破坏自己的未来。家里或者兄弟姊妹，或是亲人朋友，都有在做生意。如果能将这些东西销往大梁国，那将是一笔巨大的经济来源。

现在破坏这条商道，不就等于毁灭未来吗？到时候，右丞相反正有权有钱，就算落败了也能过得很好，而他们呢？如果破产了，那么真的就只能流落街头，世世代代子子孙孙当个乞丐，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

右丞相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喝道：“你一个大梁使臣，休要在这妖言惑众！否则，别怪老夫不留情面了！”

慕乐瑶依旧是那么拽里拽气的表情。没错，这种勇气，正是身后的沈澜给的。只要沈澜不制止她，就说明她能在沈澜保护的势力范围内，为所欲为。

“右丞相这么说，是不是觉得心虚了？我是大梁国的人又如何，本质上，我为的也是自己的利益，和你的属下一样，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可你作为他们的顶头上司，却全然没有顾及到他们的将来。”

慕乐瑶说出来的话，比刀子还锋利，继续冷不丁笑道：“他们对右丞相而言，不过是工具而已，用完这一批，没有价值了就丢，再换新的，反正总有源源不断的人想来丞相府求职。啧啧，只可惜他们没意识到，自己是被卖了还帮着你数钱。”

所有人脸色大变，因为他们发现，慕乐瑶的这些话是有道理的。仔细想想，右丞相根本没有在乎过他们的利益，而是每天让他们干一些并不喜欢的事。再者就是，他们发现右丞相这些年变得越来越偏激了，背地里暗杀同僚，或者是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这些事，他们都是知道的。

“呵呵，一个黄毛丫头也敢在这大言不惭！来人，把她给老夫拿下！”

守卫们纷纷拔剑，但是，没有人出手。

慕乐瑶抬了抬下巴，笑道：“双方交战不斩来者。右丞相杀我可以，但是，你得负起两国开战的责任！”

“你！！”右丞相往后趔趄两步，撞到了马车上，竟然被气得吐了口血出来。一时间，所有人错愣！

慕乐瑶心里也颇为震惊，没想到这个老匹夫这么弱，她才说两句而已，就……吐血啦？！

“丞相你没事吧！来人，快把丞相扶上马车。”而与此同时，燕琉璃的队伍也重新出发离开。

在驶入草原之后，所有人那颗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了下来，确保跟在右丞相身边的那群疯狗不会跟着过来，慕乐瑶也松了口气，看向沈澜，对方笑意盈盈的夸赞她：“瑶瑶，本王发现一件事。以后要是真的打起来，只需要派你上前线就好了。”

慕乐瑶微微愣道：“为啥？”

“舌灿莲花，直接把敌人说吐血。”

慕乐瑶：“……”你啊你！顿时用手掐着沈澜的脸颊，像揉面团那样使劲拽。

两人打闹的画面落进了燕琉璃眼中。燕琉璃头一次，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他们。一直以来，燕琉璃都自认为自己是尊贵的郡主，可现实告诉她，不是的。她不过是个被人弃如敝履的人。先帝已经死了，再也没有人会庇护她。

“郡主，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刚才的事不开心？”慕乐瑶注意到燕琉璃的失魂落魄，拍了拍燕琉璃肩膀，莞尔一笑：“没事的，那个老匹夫只会嘴上功夫。我今天说完这些话之后，估计他身边的人心会动摇。”

燕琉璃的眼神有些空洞，木讷，头一次这样。痴痴呆呆地看着慕乐瑶，发问道：“人心能摧残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