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夕再次从前院回到后院之时,梓静已经将房门给关上了,而且还不让任何人靠近。
她瞧着也是帮不上什么忙,便骑马去了锦沫阁。
此次前去大齐,她的正事是去瞧一瞧萧云初要做什么,其次就是将自己铺子里的东西给卖出去。
原是想着要去大齐皇帝费上一些口舌,如今却成了萧云初管事,那自然便就会省很多事。
而且她带过去的小礼盒,萧云初很是喜欢,给她送去的首饰,也是喜欢得紧。
然而她人才到了门口。
阿缘欣喜若狂地将她给拉到了里面,“东家,你瞧,这些盒子全都卖出了,而且还有好些要订上些许来送给亲人朋友呢!”
“总共订了有多少?”
她踮起脚伸着胳膊过去,去将要订的单子拿了过来,翻到了最后一页。
然后笑着说:“少说也有上百个。”
佯装淡定的沈夕一下子就不淡定了,她一把将单子给抢了过来。
莫不是算错了?
但她简单地翻看了几页后,这心里也就大概有数了,“这城中的女子莫不都是疯了,要的这般多。”
“东家,她们要的多,咱们就赚得多呀!岂不是更好?”
沈夕把单子给了她,长叹一口气,“话虽如此,但你也知道,这些都是老师傅们做的,就算是一整天不吃不喝,也不过能做出来十之一二,况且,我从不想让他们如此劳累,此事还需再好好地思量一下。”
店里其他的事情沈夕倒也不必担心,可在后院的那个小鬼,也该去探问一二了。
这衣裳都没来得及换,沈夕便去了后院,果不其然,他在后院里正在练剑。
沈夕饶有兴趣地依靠地依靠在长廊下的柱子旁,瞧着陆阮擎那小身板,长剑在他手中挥舞得游刃有余,行云流水,干净利索。
饶是沈夕这等看不懂剑术的人,瞧着也是满心的佩服。
脚尖轻踮,站在石凳之上,手起剑落,一片树叶从树上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仅仅只有一片,唯有那一片落下。
沈夕彻底是看不透这个小鬼了,她轻咳了一声,“小鬼,告诉你一个消息。”
陆阮擎似是刚才练剑太过于投入,没有看见沈夕在这里,他迅速地迅速地收起了手中的长剑。
“沈夕姐姐来的当真是悄无声息。”
哦?沈夕心想,这小鬼说话怎么这么阴阳怪气?
她迈着步子走了过去,然后坐在了凳子上,“我今日刚从大齐回来,萧太子弑父被当场抓获,且那是剧毒,皇帝也薨了,如今这大齐是萧云初在管事,你可是要回去?”
陆阮握着长剑的手似是握得更紧握得更紧了些,他在隐忍。
“你怎么知道的?”
“原本是没查出来,不是我去了大齐了嘛,自然是有人将浙西事情告诉了我。”
“我无路可走,才会跟着流民的队伍行至此处,是,他是太子,可屠我全家的也是他,仕途之路本来就走得艰难,奈何萧璟轩私自屯兵,被我爹爹发现了,这才惹来了祸事”
“那你家被屠之事,可有人上谏给皇上?”
陆阮擎通红的双眼看着她,“想来你此处前去,也知晓了皇帝是怎样的行径,他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萧璟轩了,根本就不会有结果。”
幸而他是个男孩子,还能自己硬撑着。
“如今,萧璟轩已经被关押了起来,想来过不了多久就会被问斩,你可是要回去?”
此时,他的一滴泪滴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上,抽噎着说:“我在大齐已没有了家人,就算是回去也不过是只有自己,我想待在这里,保护沈夕姐姐。”
他博学多才,武艺精湛,这些沈夕都是信的,可这般的人才若只是在这锦沫阁的一亩三分地转,岂不是屈才了。
“不回去便不回去了,我这小小的锦沫阁里可全都是有才之人,保护我多无趣,不如就保护这锦沫阁吧!”
然而此刻更让她头大的是这上百个的单子。
一天做十个,也是要十几天才能完成。
除了这些外,还有大齐那边也要了好些。
这十天半个月的,当真是要闲不下来。
时不待人,沈夕要先将此事与魏伯商量一下,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沈夕恨不得马上就能到永安阁。
可她才出门,牵着马绳正要上马,沈府的管家便匆忙地跑来。
“姑娘,你可算是回来了?”
“怎么了,怎得如此慌张?”
“老爷和夫人昨日被廷尉府的人给带走了。”
“为何?我爹爹不是与叶伯一道去查盐税之事?”
“正是如此,叶大人如今不知所踪,而大人回来时也是昏迷着的,翌日,当地的县令便拿着诉状书前来。”
上次连累父亲被关牢狱,那是萧璟轩所为。
可如今萧璟轩被关在了皇宫里,不可能再将手伸得这么长。
况且,叶伯还下落不明。
栽赃陷害断然是跑不了的,不过就是不知是为何了。
沈夕的安静让管家一时间不知要如何。
片刻后,“池伯,你先回家里守着,这事我去想办法。”
这事最关键的一个人便是那送来诉状的县令。
沈夕出城之时,已是近了黄昏。
官道之上,沈夕策马而行,眼里充斥着与以往不同的坚决。
上一次动她家人的人,如今已经受尽了折磨,而如今的这个冤种,不知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