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莞是自己走回去的。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没有人知道她和傅斯寒聊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结果。

但女人恍惚而无助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韩骁从公寓窗口远远看见她，打开门狂奔了出去，他刚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到女人肩膀上，傅莞的身体就软软倒了下来。

“晚晚！”韩骁惊呼一声，急急抱住她。

他听到女人很细微的呼吸。

她说：“我好累啊。”

韩骁抱着她回了公寓，将她小心放到客厅的软垫沙发上。

“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韩骁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很冷，连带着他的心都有些疼。

两分钟的功夫，韩骁端着一杯水过来，一眼就看到她抱着腿蜷缩在角落，脸都埋在膝盖里。

“喝杯热水吧……”韩骁话刚说完，就听到了她的哭声。

很小，很轻，像只可怜的猫儿。

这真的还是他刚刚认识的那个冷傲，对人疏离的迟晚吗。

她为什么会受伤成这个样子呢……

韩骁的心在不经意间收紧了。

他没再说话，直到杯子里的水都不冒热气了，开始试着转移话题：“晚晚，你有时间的话，就给托尼打个电话。”

“公司和你解约的事……你知道吧？”

作为乙方，她应该在解约当天就知道了。

只是被那场车祸掩盖了，并没见她有什么反应。

傅莞抬起了头。

她脸色白的几乎透明一般，双眼的红晕还能看出来一些，只不过，她的神情似乎冷了一些。

这和韩骁最开始看到她的高不同。

这种冷，是那种了无生气，将任何人都锁在心外的冷漠。

她道：“以后都不会再被什么事耽误了，我回去一趟，好好对托尼说声抱歉。”

傅莞抬起眼，看着韩骁带着担忧的脸，“你帮我垫出那50万我回头还……”

“我不要！”韩骁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看到傅莞顿住的眼，他又坐下了。

语气有点忿忿：“我不要你的钱，就当是我对我做的错事的补偿。”

他这么说，傅莞只能收回自己的话。

她看着韩骁仍有些后悔的神情，无奈的笑了：“你没必要因为这件事自责。”

“有些事瞒着是没有用的，就算你没有把人放出来，这一天也早晚会来到。”

庆幸说不上，但傅莞知道，她在这个时候记起这一切，实属幸运，这样可以让她有更多的时间来思考后果。

韩骁双手交叉坐在沙发上，看不出脸上的神色。

“你可别学我啊，”傅莞看他，“你许多天没有去公司了吧。”

“我辞职了。”

韩骁抓了把自己的头发，“别说我了，我也无故离职了，能辞你自然能辞我。”

傅莞噎了下，还想说些什么，就见韩骁抬眼，颇有些桀骜不驯的看她，“你管不着我。”

“……”

傅莞说要回北城，去星锐公司一趟，韩骁表示他也要陪同，傅莞做不了他的主，只能答应下来。

车上。

韩骁发动了引擎。

带着担忧的眼神扫过副驾驶上女人瓷白而平静的脸。

韩骁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