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两天了,却没有一次联系过他。
没人能限制得了她,那就是她自己不愿意告诉她,甚至于连见都不想见到他。
他俯身,避开她手背上还在输液的针头,抓住手腕的位置,嗓音不温不火的没什么温度:“有什么事,我们回家说。”
旁边响起一声轻笑,周蓝醉双手背在身后走过来,“看来你们二位意见不是很统一呢。”
男人和女人都没有说话。
愣了片刻,傅莞有些艰难的抬起另一只手,拂开男人。
她仰头看着他,尽全力保持自己脸上的平静:“三哥,我想离开了,但我走之前,还想参加一场你的婚礼,准备定到什么时候啊?”
她的这段话。
从开始到结尾,每一个字都在冲击着他的神经。
傅斯寒浑身的血液都凝住了,她黑白分明的眼睛不断刺激着他的冷静。
旁边,韩骁,周蓝醉,周家人,还有一群保安。
傅斯寒一个字都不想说。
他又抓住了她,这次带着一股不由分说的劲,一把将她拉起来抱在了怀里。
“我们回去说,听话。”
旁边的韩骁推了一把男人的肩,竭力克制自己的怒火:“她刚出了车祸,你想干什么?”
傅斯寒知道。
就连他现在将她抱在怀里,都有一种缥缈的感觉。
她像极了三年前,那个意图寻死被他困住的傅莞。一样的彷徨不安,一样的伸出手碰不到。
她说她想要离开了,是什么意思?
她指的是,哪种离开呢?
傅莞呼吸有些急促,她靠着沙发才站稳,“三哥,你明白我的意思,三哥是对我最好的人,我想要以妹妹的名义参加三哥的婚礼。”
“一辈子最重要的事,现在我来当见证,可以吗?”
空气仿佛凝固住了。
傅莞定定看着男人没有半点情绪的脸。
“当然可以。”周蓝醉笑着,弯着的嘴角和眼底的恨突兀的出现在一张脸上。
看起来尖锐又恐怖。
“那就送你一封邀请函。”她盯着傅莞的眼睛,忽然朝她的头伸出手。
已经是冬季,傅莞因为身体虚弱,出门穿了一件非常厚的大衣,头上戴着一顶黑白相间的贝雷帽。
周蓝醉抬手挑开了她的帽子。
她才在不久前做了开颅手术。
白色的绷带和纱布缠在左边的额头上,半边脑袋,都没有头发。
苍白的嘴唇空洞的眼睛。
她看上去随时随地都可能会死去。
周蓝醉厌恶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开心一点,毕竟自己的亲哥哥要结婚了。”
傅莞轻轻“嗯”了一声。
接下来就是一些微不足道的问候和虚假的话题。
僵硬的开始僵硬的结束。
毕竟是真的没有任何话题好聊的。
站在傅莞身边的男人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他表情一贯冷硬,也就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似乎是真的就这么接受了,他爱了一辈子的女人,随随便便就给他安排好的婚礼。
直到出了周家。
他站在路边,低眸点燃了一根烟,放在嘴里之后才朝已经上车准备离开的女人道。
“你觉得,我们结婚的日子,应该定在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