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听!”
“你清醒一点!你这样和她有什么两样?!”
迟晚终于失声痛哭。
这是她流产之后,第一次哭得毫不压抑,像是要一举倾泻出内心全部的伤痛。
是啊,她的孩子根本回不来了。
如果她也为了报复而杀害一条人命,她也会成为一个罪人。
孩子一定不希望妈妈做这样的事吧,她想。
傅斯寒走上前去,抱住女人不住地颤抖着的肩膀,此刻,无声的陪伴就是最好的安慰。
出了仓库,剩下的事交给小宋来处理。
回到别墅。
迟晚眉眼低垂上楼,没说一句话,关上了房门。
见男人进来,也并不开口。
“不舒服吗?”
女人摇摇头,神态却尽显疲惫。
傅斯寒轻抚她的黑色长发,为女人盖好被子,走了出去。
他想,她需要好好休息了。
她会走出去的。他也会。
这一天,也迎来了北城今年的初雪。
迟晚并没有睡着,心上的伤痛仍时时折磨着她。
“下雪了。”迟晚躺在**看着窗外飘动的白色精灵喃喃道。
这是她记忆里的第一场雪,那样纯洁净地洒落大地,像是能洗净世间所有污秽。
洁白美好,仿佛不属于人世的雪出现在她眼前,又消融。
就像她的孩子。
她在这场雪里,渐渐消去了怨恨。
过完春节,迟晚的气色好转了许多,原本消瘦下去的面庞也渐渐恢复了活泛。
季念在第一个工作日打来了电话。
“晚晚,准备好开始工作了吗?”女人的声音活泼又亲热,这个春节她和陆云深一起回了南城陪伴家人,昨天才回来。
“嗯,当然。”迟晚一向淡淡的语气里也能听出些许兴奋。
因为伤心孩子的事而萎靡不振了那么久,她已经做好准备,把伤心的往事小心地密封,尽量不再触碰,重新投入生活。
最重要的是她的记忆。
“今晚电影首映礼!导演会来接你的!服装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提前准备好啦!”
女人面部的轮廓变的柔和,轻声说“好的,谢谢你,念念。”
“哎呀说什么呢!怎么跟我客气!”季念假装出不悦的语气。
这是上一次的事故后,二人的第一次对话,不用铺陈,亲密的友谊又恢复如常。
“今天要去工作吗?”傅斯寒拿来一条披肩,走到落地窗边,给女人披上。
“嗯。”女人微笑着点头。
傅斯寒看到女人的变化,心中渐渐松了一口气,看到她憔悴的样子,他有多心疼只有他自己知道。
把女人的碎发撩到耳后,动作轻柔,“别太累。”
“知道了。”
上一次的事情之后,二人的关系又有了改变,少了甜蜜浓烈,变为平淡温暖的细水长流。
坐上导演派来的车,迟晚到达了影视公司,在那里和大家碰头。
季念已经等在了准备室里,穿上了晚宴的裙子,因为冷而披着一件长长的外套。
她给自己准备的是一套白色丝绸抹胸连衣裙,裙摆是不规则鱼尾设计,既有庄重的后据,又能露出她纤细匀称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