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去哪呢。

她能去哪。

这座城市，她实在没几个认识的地方。

“在这一带转转吧。”

打开车窗，深秋的风灌了进来，吹乱了她的黑色长发。

这个女人，好像在哪看见过，司机想着。

但他肯定是第一次遇见她。

在哪呢。

从华灯初上到夜色深浓，迟晚大概了解了这一带的城市格局，说了自己公寓的名字。

回自己的家。

客厅的灯亮着。

傅斯寒一手撑着头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看到迟晚进来，也不说话，起身去厨房。

迟晚跟过去。“你怎么进来的。”

“打开房门。”

看到安然无恙的大门和锁，迟晚刚消散的怨气又回到了肚子里。

她不怒反笑。

转到傅斯寒身前，倚着墙壁，伸出一只手轻轻勾住男人的脖颈，笑得媚惑，凑近他的耳边吹气问道，“傅医生这是想我了？”

男人的瞳孔顿时转黑，像含着一口漩涡，但还是沉着脸，“你今天没喝药。”

“傅医生。”女人笑意更深，手指在男人前胸轻轻画圈，“如果我把药喝了，能得到奖励吗。”

男人的声音渐低哑，“你想要什么？”

“傅医生。”迟晚凑得更近，“我挺喜欢你这个人，但你的医术好像并不高明。”

双眼饱含欲望的钩子，直直伸向傅斯寒，极尽**。“你看，我喝了你的药，今天差点连你也不记得了，你希望这样吗？”她的唇几乎贴上他的唇。

“你别再干涉我的生活了。”

傅斯寒慢慢急促的呼吸忽然收住，转身回到客厅，一言不发地坐下。

“不可能。”

“傅斯寒，难道你喜欢我？”

男人抬头望着眼前一脸嘲弄的女人，动了动嘴唇，终是没有开口。

“既然你不喜欢我，我也不想再接受你的治疗，我们又何必再见面？”

迟晚从抽屉里取出烟和火机，走到阳台边点上，深吸一口后吐出长长的烟雾。

傅斯寒难得没有阻止。

“傅医生。”她转过身，抬起下巴斜睨着他，“只是，我知道你给我取名迟晚的用意，你有你爱的莞莞，而我很像她对吧？”

男人仍是没有说话。

望着眼前的女人，深邃的黑眼睛里复杂的情绪难以辨清。

“可我有我自己的人生，有我想要找回的过去。只求你别再为难我了。”

男人仍是沉默。

迟晚摁灭了烟，长叹一口气，“我连对自己都一无所知，你知道这种一无所有的感觉吗？”

傅斯寒忽然起身用力揽过女人紧紧地抱住，脸埋在她的黑发之间，迟晚没能看见他脸上闪过的痛苦和歉疚，不做声任由他抱着。

良久，傅斯寒长叹一口气，眼神恢复了平静。

“你把药喝了。”

迟晚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端起碗喝得一滴不剩。

再看他时，眼波又恢复了流转的媚态，“既然是傅医生亲自送来的，喝就喝吧。”

傅斯寒紧绷的脸终于缓和。

“傅医生，我想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