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崔翊来到关押崔思铭的牢房内。

崔思铭身上的伤口比萧云鹤的更重更多，他趴在地上苟延残喘着，看到崔翊走了进来，眼中划过一丝恐惧。

“不……不要过来……”

崔翊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里汹涌澎湃，脸上怒气浮现。

“为什么？”

崔思铭听到这样一句话，顿时明白崔翊已什么都知道了。

他闭上双眼，只道：“杀了我吧。”

崔翊眉眼一冽，从靴子中抽出锋利的匕首，精准无比地扎穿了崔思铭的手背。

“啊啊啊啊啊啊！”

崔思铭哀嚎连连，崔翊犹如恶煞一般缓缓蹲下身子，冷眼睨着他：“我记得当年，你走投无路，是我，为你搭桥铺路。是我爹，收留了你们一家。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做！”

崔思铭不解了，悲戚地笑了笑。

“为什么？因为我勤学苦练数十载，比不上你的一句话。用民着想却不得帝王看重，我的志向只是个笑话，无论我多么努力都只是徒劳。所以我答应了乌坦，联合萧云鹤设下死局，本想让你们父子永远消失，没想到却让你活了下来。你的演技可真好！我陷害姜才仁，转移你的注意力，成功地让景国失去了一个栋梁。哈哈，我本想让你和箫珏父子内斗，好让乌坦趁虚而入，没想到啊，只差这最后一步！”

如今，败都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崔翊沉默着，注视着崔思铭等待下文，许久，才听到他说了一句：“杀了我吧”

崔翊怔住，心中怒气蹭蹭上涨，捏起拳头正欲发作，就见崔思铭口中溢出鲜血，他，咬舌自尽了。

崔翊黑瞳震了一下，伸手探崔思铭的脖颈，已无气息。

刹那间，崔翊像是忽然失去了依靠，整个人浑身发软，定定的看着崔思铭。

真相他找到了，可是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他缓缓站起身，失魂落魄地往外走。刚走出牢门，阿昭急匆匆从外走了进来。

“世子！山海关失守了！”

——

帝都城外，一个身影提着包袱鬼鬼祟祟的朝着林中跑去，她跌跌撞撞的向前，摸着黑往前跑。

忽而，她一个不小心跌坐在地上，摔的不轻。

她咬着下唇站起来继续向前跑，脑海里是崔思铭将军中布防图交给她时所说的话。

“侧妃，只要将这个交给乌坦太子，他便可保你平安。”

——

十五日后。

姜槐跟随季寒舟来到了蜀国。季骞尧的尸体被装在金丝棺木中抬进了皇陵，姜槐跟在季寒舟后面，目睹季骞尧被葬入皇陵。

在这里，她第一次看到了她的父亲。

蜀国国君，季霖。

在她的印象里，皇帝应当像箫珏那般，威严自持，俾睨众生，但是季霖，穿着明黄色的龙袍，不见合身，头戴龙冠，不见威严，如果忽视其身份，便只会认为其是个命不久矣的老者。

在看到她的一瞬间里，季霖怔愣一瞬，而后将她上下仔细打量一眼，热泪夺眶而出，浑浊的眼中多了几分清明。

“像，你和你娘……真的太像了……”

许是受他感染，姜槐跪地叩首，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