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镇北侯府,教练场中。
崔翊身着红衣劲装,手持弓箭,站在箭靶前面,眉目冷冽地盯着前方的靶心。
他拉弦上弓,眉头微微皱起,箭头对准靶心,食指松动来。
咻——
正中靶心。
这两年来,他从未荒废箭术,如今也只是精益求精罢了。
他垂首从箭篓中提起一支箭来,并不打算休息。而是想以此来将姜槐从脑中赶出去。
他沉下心来,欲搭箭上弦,就闻阿昭的声音。
“世子!宫中来信了!”
他沉闷的心忽而裂开了一个口子,抬眼看去,但见阿昭步伐匆匆地向他走来,脸上还有几分慌乱。
“何事?”他竭力压制自己,不想表现得太过急切。
阿昭走到他面前行了一礼后才答道:“今日儋州刺史来信,说是在街上看到了七公主!现下皇上已派人去儋州将七公主接回……”
他怔住,萧凌月在儋州,那去和亲的人是谁?
姜槐?
他心中凝滞一瞬,一时间即有点高兴,又有些担忧。
喜的是,姜槐如果真的是被设计了,那么她就不是不告而别,不是不喜欢他。
担忧的是,本该和亲的萧凌月人在儋州,一旦让乌坦人知道花轿里的新娘不是萧凌月,其后果,定然是乌坦寻衅起战!
而作为挑起祸端的人,无论姜槐是什么原因顶替了萧凌月,箫珏都一定会拿姜槐开刀!
他必须赶在山海关前将和亲队伍拦下!
阿昭低下头没再说话,他沉闷半晌,忽而道:“备马,我要去边关!”
想此,崔翊转身便走,阿昭竟将他拦下了。
挡在他前面,紧张道:“世子,您这样出了侯府,两年的辛苦不就白费了吗?”
若是没有幽州一事,崔翊早晚也会找个机会名正言顺地恢复“神智”。但是现在真正的敌人在暗,他一旦暴露身份,只会打草惊蛇,功亏一篑。
以后想抓住凶手就更难了!
他眸子暗了几分,脑中回想起认识姜槐后遭遇的种种,想到这些,他双拳捏紧,眸中坚定了不少。
“备马。”
阿昭听到崔翊只说了这两个字,当下明白他的心意,也不敢再行阻拦,只退后一步行礼道:“属下这就去备马。世子一路小心,属下会安排影卫暗中保护。”
崔翊微微颔首,阔步向外走去。等他走到侯府门外,阿昭已牵着他的爱骑追日在等着他。
他疾步行至阿昭面前,阿昭垂首,双手捧起赤霄剑来。
“世子,一路平安。”
他扫阿昭一眼,接过赤霄剑纵身上马,动作一气呵成。
他抓住缰绳,抬眼看向大街。
追日似乎也知道崔翊的心思,闲置了两年的它焦急地用蹄子刨着地上的土,嘴里“咴咴”地叫着,等待着奔驰。
崔翊拍了拍追日的脖子,低语道:“好伙计,让你跟着我蒙尘了。”
今日走这一遭,他所有的心血都有可能白费。
但是,他绝不后悔!
“驾!”
马鞭挥下,伴随着追日的嘶鸣声,崔翊策马远去。红色衣袍猎猎生风。
街道两侧,人们听到马蹄的声音。纷纷抬头望去,但见一人着红衣疾驰而过,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深沉的眉目,双眸紧盯着前方的道路。
有人惊呼了一声。
“天呐,这这这……这是镇北侯世子吗?”
一人话语刚落,又有人惊道:“镇北侯世子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