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雅阁内。

两人仍然是相对而坐。

沈芝兰暗了暗眼眸，“楚王和苏太后是否认识？”

“……”

楚青玉犹豫了一下，没有及时回答，很明显就是认识了。

“太后威名显赫十三州，楚王认识也不稀奇。本相只是想和楚王说一声，我们不一定是敌人。”

敌人只是凤羽帝预想的，但不一定要成真不是吗？

见楚青玉连个饮食习惯都要仿苏凤安，还要因一个“替身”而愤怒，他倒是觉得楚青玉比他还可悲了一点。

那日见过江安安的时候，他确实想过把江安安当成替身一事，把她留在身边就像是太后还在自己身边一样。但是他看得透彻，太后死了，世间便不会再有任何一个女人同她一样。她们做不到，也不配做到。

“楚王可知是谁买下风间阁杀手，一定要楚王性命的吗？”

楚青玉闻言皱了一下眉头。

“楚王一定认为是本相买的人马吧，事实上当年太后死后风间阁就被遣散了，现在不过是冒名顶替的另一班人马罢了。”沈芝兰说着顿了一下，“而培养这批人马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圣上。”

“倘若楚王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查，一查便知真假。”

楚青玉扯了扯嘴角，“本王作为臣子，不敢揣测圣意。”

意思是不会去调查了。

沈芝兰笑着抿了一口酒，然后又将酒放回桌上，“楚王倒是对陛下忠心耿耿，连陛下想杀自己都可以不关心。本相还要向楚王多多学习才是。”

“丞相说笑了，做臣子的本应如此。”

“好一个本应如此！不过，”沈芝兰说着顿了一下，“楚王就算是对陛下忠心不二，也会有一些独属于自己的秘密。而那些秘密，又不方便对陛下讲。”

楚青玉暗了暗眼眸，独属于自己又不方便被苏芊羽知道的秘密吗？那可太多了。

比如他是为查明苏太后死因才决定接圣旨入京的，再比如他府中曾经藏过两个人。两个本该被苏芊羽赐死的人。

皇帝要杀的人，他楚青玉却都救下了，这事传出去必定是死罪。

“楚王，伴君如伴虎。本相当年有多受陛下重视，如今陛下就有多视我为眼中钉。凡事多点心眼，否则本相的今日，就是楚王的明日了。”

楚青玉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后站起了身，“丞相如果没有什么要说的，本王就出去陪安安了。”

楚青玉那爱理不理的样，沈芝兰也不确信他会不会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但无妨，只要这些话能让他和苏芊羽的关系产生裂痕就行。往后这个裂痕自会越来越深的。

“楚王且慢，本相也想跟着安安。”

楚青玉：……

早知如今，刚刚就应该直接甩了他然后跟安安私奔。

两人出了门，准备一同回到刚才的雅阁，两间阁子剑有一长长的走廊，走廊上人来人往的，十分嘈杂。

恰好，路过一间雅阁，门虚掩着，能听得见里面的人正在对话。

“听说过几天是苏太后诞辰了，你准备怎么庆祝。”

“她生辰我庆祝个屁，你有病吧。”

“哎！你以前不是在她手下干活，还很尊敬她吗？”

“你可闭嘴吧，无福消受，都死了五年了还给我找罪受，你都不知道陛下这几年把当年跟过太后的都怎么处置的。我现在别说官职了，人头都可能不保。”

“哎，可怜你了，被连贬了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