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短暂一瞬，但沈芝兰还是捕捉到她眼底里的杀意。

真的好像。

凤安，是上苍怜悯我，又送你回来我身边了吗？

“三小姐，夜深了，要不我送三小姐回去吧。”

“……还有劳丞相了。”

苏凤安起身走向船边的时候，发现跳板已经被下人换成了宽阔的板子，走在上面也很稳妥，跟刚才江婉婉那一出场景，截然不同。

“丞相，敢问一下，我嫡姐怎么回去？”

“本相送三小姐回去之后，会差人送她回去的。”

明明是同一条路还非要分开送，你还真是一个都不落下。

这人油嘴滑舌，没有一句真话，当年怎么会信了他，苏凤安不免摇了摇头。

刚回到岸上，沈芝兰就伸出了手，“夜深了，我握着三小姐的手回去如何？”

“男女授受不亲。”苏凤安说了一句，走在了他前面，走了几步，又站住了脚跟，回过头来问道，“马车呢？”

“没有马车，本相想和三小姐一起走回去。”

苏凤安扯了扯嘴角，“不必了，我自个儿回去。”

说完凌空一跃，飞上了旁边的树上，又跳到了不远处屋檐，最后几处跳跃，消失在了月色之中。

“丞相，要追吗？”旁边的侍女问道。

“不用了，来日方长。”沈芝兰说着拂了拂袖子，“船舱里的人醒了吗？”

“秉丞相，估摸着应该快醒了。”

“好，让人备好马车。”

他准备上演另一出情深的戏码了。

*

苏凤安几下飞跃，已经快到镇国公府了，但突然发现有人跟着自己。

“安安！”那人说完，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他的身子真的太废了，稍稍用点玄力就要多增不少伤口。

月光下，成子衡喊了一声。

苏凤安本来以为是沈芝兰派的人，打算直接加快速度甩掉那人，却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是成子衡！

苏凤安又惊又喜，连忙飞过去他身边，扶住了他身子，“成子衡！你居然还活着！”

太好了！成元和！我没有对不起你！

苏凤安的眼眶都红了，月光下她的眼睛晶莹剔透的，格外好看。

“成子衡！子垣在哪儿！”

她喊他子垣。

也是，在瑶溟的时候，他们俩的关系一直比较亲密。

成子衡本来想伸手抚摸她的脸，却在她问子垣的时候，僵住了。

“安安……我弟他死了。”

苏凤安闻言突然觉得心底里有一千根针，扎得生疼。

她知道成子垣回不来了。但她总在想，倘若他能重生或者以什么方式回来，她肯定要对他再好一点的。

她以前对他太凶了！

世界上哪还有成子垣啊，喜欢你的时候全心全意地喜欢，后来为了怕自己的喜欢成了负担干脆就说自己不喜欢了！

看起来纨绔不上心，实际上比任何人都真诚、有责任感。

倘若他还活着该有多好。

苏凤安眼神里的落寞让成子衡觉得有些刺目。

“安安，活着的是我不是我弟，你是不是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