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让他们服毒，已经算是体面了。

明明答应了她，会等三天。结果第二天依然打开城门，她就那么好骗吗？！

不知怎么的，苏凤安突然觉得四周暗了起来，日光格外刺眼，四周都看不真切了起来。

成子垣风趣随性，为她炒菜、天天变着法子讨她开心，成子衡沉稳平和，身子还未好就缠着她学习一些药理知识，他们对她真的很好！她是不能回馈他们的情谊！也绝不能看他们为她而死啊！

成元和宁死也要求鉴她的清白！他们宁死也要保护瑶溟这座城池！这些就该成为苏芊羽屠杀成氏一族的理由吗！

她前辈子是恨，恨她背叛自己！这辈子已经说不清情绪了。

苏芊羽，你怎敢……

“江小姐，你没事吧。”伊空看上去有些担心她，他心思向来细腻，总觉得眼前这人瘦小得都快昏过去了。

然而苏凤安终究比他想象得强大，她一张脸毫无血色，神情看上去冷冷咧咧的，过分吓人。

“可有打探到，定的什么罪。”

“谋叛。”

好大的一顶帽子。

苏芊羽，以往我只想亲手杀了你以泄我前世之恨。如今，不为他们平反，不揭穿你伪善的面目，不让你也尝尝身败名裂、痛不欲生的滋味，怎么对得起他们？！

楚青玉看她的眼眸里仇恨更深，不由得眉心跳了一下。

以往他以为她去京城，是去找她那个抛妻弃女的父亲报仇，现在想来，好像不止如此。

她要复的仇恨，她要诛杀的人，比起那区区五品郎中，还要难多了。

“要我帮忙吗？”不知怎么的，他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要换做以前，她二话不说就拒绝了。如今，她只暗了暗神色。

“有需要我会找你的。”

“你有需要也可以找我。”

她不是知恩不图报的类型，而且她不喜欢欠人情。

楚青玉闻言眼眸里烟海朦胧，“那可多了去了。”

*

昨日。

凤羽帝的大军赶过来的时候，成子垣和成子衡本来是打算殊死一搏的，他们本来不觉得有胜算，但是江安安发话了，他们就愿意相信她。

她总有一种莫名震慑力，像是那种天生的领袖，让人愿意跟随她。

他们倒是发出指令要民兵死守城门，不得开门。这些民兵也都是跟着成氏一族发展起来的，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于是硬着胆子顽强抵抗。

哪里想到这才抵抗了两个时辰，“何梓州”就带着城令过来让他们大开城门了。

那可是何梓州，何都督府的嫡长子，大小城主最信任的人。

“何梓州”如何拿到的城令？显然是他为成子衡出谋划策那几日，一直跟着他，所以才得以窥视到城令安放在哪里。

为的就是这一刻能够搬出来。

将士们虽心有疑惑，还是开了门。

这城门一开，军队入城，哪里还有反抗的道理？

真敢反抗，就是拿万千瑶溟百姓的性命如草芥了。

成氏兄弟二人只能硬着头皮，迎接了凤羽帝的军马。

一入城，就宣告了成氏一族的死刑。上至八十岁，下至刚出生的孩子，一个不剩。

成子衡在狱中一杯毒酒入肚的时候，不知怎么的，恍惚间突然看见了一个妙龄女子的面容。

“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