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认识的陆予淮?
刚见面时,冷若冰霜,不近人情,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模样,此刻竟会有如此温柔的时刻。
禾凝还以为是艳妖的法术还没失效,素不知这份温柔,是陆予淮特意给她的。
几日的相处,陌生感消失全无,他对禾凝除了好奇之外,还多了一丝朋友间生死与共的感觉。如今禾凝闷闷不乐,他的心自然也不好受。
“还不接下吗?”抬了抬手,男人似是想引起禾凝的关注。
可那小家伙二话不说就张开了血盆大口。
这表情,似是要他喂她,男人有些不愿,可看着白狐脚边被泪水浸湿的毛发,他还是叹了口气,将葡萄扔进禾凝嘴里。
酸酸甜甜的味道,如同漆黑天空闪过了一颗璀璨流星,激起味蕾一遍。
“狐还要,狐还要!”看着鼓起的腮帮子终于落下,陆予淮心中的不悦也好似消失殆尽。
他马不停蹄地扔着手中的葡萄,直到最后一颗让禾凝心情大好,他才开口问出了心中的话,“今日那只黑鸟,你认识?”
“自然,狐的敌人!”一说起肃霖,那灵巧的眼中就是满眼的恨意。
陆予淮眯起眸子,视线紧紧的落在了禾凝握紧的拳头上。
敌人,究竟是怎样的仇怨,能让禾凝一提起,就寒毛直立,低吼叫起呢。
多余的东西,陆予淮并没有问,只是从小家伙的叙述中知道,她之所以来到人间,和他签订生死契约,都是缘由这只黑鸟。
这两人的渊源恐怕不止是敌人二字就能说的清楚的。
葡萄已经吃完,透亮的眸里还带着意犹未尽,禾凝看着沉思了半天都没有动作的陆予淮,舌头一卷。
“嘶——”
锋利的獠牙在指尖滑过,留下几道明显的血痕,陆予淮的脸色当即冷了下来。
“大人,你没事吧。”这一幕恰好被送葡萄的林浩看到,那一瞬间他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这小家伙是嫌自己的命活得不够久吗?
陆予淮最怕疼了,尤其是别人带给他的疼痛。
曾几何时,有个小丫鬟在他身边侍奉,端茶的时候一不小心洒了他一身,第二天,那个小丫鬟就被赶出了府,生死不知。
吩咐他人去请太医后,林浩直接凑了上来,刚伸手想把罪魁祸首给带下去,一记冷光吓得他直接脚打滑。
大人,这伤不是狐狸挠的吗,这眼神看的像是他挠的一样。
手在前方进退两难,没有办法,林浩只能硬着头皮,“大人,要不我先把小狐狸给带下去吧。”为了他好,也为了小狐狸好,当然这句话他不敢说出去。
可此刻,陆予淮只是一心一意的看着怀中耷拉着脑袋的小白狐,根本不搭理他。
“你这样是不是有些太不公平了?”
小狐儿耷拉着脑袋,本来还想着该怎么道歉,可听着不公平三字,她顿时懵了。
“啥意思啊?”
抬起头来,血迹斑斑的手立刻出现在眼前,禾凝有些心虚的撇过头。
“不懂?”陆予淮薄唇轻启,带着一丝慵懒的音调,“为何你受伤,我就得跟着受伤,而我受伤,你一点事儿都没有。”
额……这个问题倒是问到她了。
自古以来,生死契约都是灵与灵,妖与妖之类的同类连接,一旦连接几乎是两者同生共死,可很少有着她这种一方活一方死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