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最后是小毛球成为了北夜的守护神兽，也是难怪，漠泽离开，而我又陷入了沉睡，小毛球不知何去何从，方才留了下来。只是百年后他能有这等修为，倒也是让我吃惊。

步涯说，当初漠泽捡来的时候就不是一只普通的狐狸，如今想来，倒也是贴切。

有小毛球在，我倒也安心了。

我去了北夜的地宫，在那里留下了自己的仙力，作为大阵的守护。或许很多年后，这一丝仙力可以保护北夜王室，让它在国难当头之际，亦或者诸侯争锋之时，可以如同之前的月国一般，守护属于自己的一方净土。

重新回到魔域大陆的时候，汲冰正带着一个小女孩在练习身法罡步，女孩很聪明一点就透，隐约听到汲冰喊她“芊儿”，一个恍然，没想到昔日尚在襁褓之中的小婴儿，如今也这般大了。

见我走过来，汲冰对她说：“你姑姑。”

小女孩甜甜地喊了我一声“姑姑”，她的模样还是像汲冰多一些的，只是那温柔犹如出尘玄女一般的气质，倒是继承了仙柔的，又或者说，女娲后人向来如此。

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从怀里掏出了一根凤羽，上有七彩渐变之色，共有九根。一根我悄悄地塞进了步涯的布袋里，一根我赠给了沈溪和三娘的后代，一根我留给了小毛球，一根我路过月国的时候将它留在了这一代女皇的枕边。

如今这是第五根，我将它给了芊儿。

芊儿不知为何物，只觉得好看道了声谢谢就把玩在手心里，反而是汲冰诧异了神色道：“你怎地将你的本命羽赠给了芊儿？”

我笑了笑道：“本命羽，能保护地了人这才有它的价值，在我手上，却也是没多少用处了。”

汲冰的神色冷冽了下来喝道：“胡闹，这是你说了算的？一根本命羽能换你多少年的修为？”

知晓他是为了我好，我只能低头嗫嚅道：“那我这都已经送出五根了，你还能让我一一去要回来吗？这未免也太丢我霸主的脸了。”

汲冰闻言惶然失色大惊道：“什么，你已经送出五根了？”

我戳着手指点了点头，这一次，少不了一顿骂了。

果然，汲冰骂了我几句见我毫无悔改之意，也是无奈地摇头道：“罢了罢了，如今你主意大了，这等东西送出去之前也不和我一声。你和仙柔两人，我都管不到了。”

他提到仙柔的时候，眼神里有着明显的悲伤闪过，但也仅仅是一瞬，然后就追芊儿过去了，在风中传来他走远的话：“翩寞知晓你醒来，也回来了。她说在老地方等你。”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也是沉了下来。虽然当初救了翩寞，可是对她的情分，却也是差不多消耗光了。

老地方，无非就是我当初救下她的地方，当初我们最喜欢在这里玩耍，如今，看来是个诀别的地方了。

远远地看到她，依旧绽开着美丽的火色翅膀，一身红衣衬托地她肌肤雪白，只不过见着她穿红衣，我倒是有些好奇。“怎喜欢上穿这种胭脂红的衣裳了？”

她凄苦一笑转过身来盯着我，半晌后才轻轻地唤我：“九凤姐姐。”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席地盘膝而坐，没有面对着她，只是看着前方的山水，然后静静地，听她说话，也主要是，自己实在没有什么话想和她说。

如果没有她，我和漠泽不会错过这般多的时光，也不会到如今这般的境地。

我不恨她，但是却也不能原谅她。

或许翩寞也知晓我对她的态度，因而并不在意，在我的身侧坐下，视线也随我一般放空到了远方道：“我喜欢过两个人，一个我奋力地去追求，可是却徒劳无功，以致于我人生的后半段，一直都在为了他而活。”

她的声音很空灵，似乎来自苍穹之外，带着摄人心魄的喑哑，我转头看着她精致的侧颜，阳光斜照，落在她身上，留下了极其好看的阴影。

只是，如今的阴影，却带上了一些哀伤。

曾经，她是个一心追求力量只图将我打压的翩寞，如今，却落上了哀伤变成了行尸走肉，恍若当初那个活蹦乱跳跟在我后边的小蝴蝶似乎就是另外一个人似的。

我问：“第二个呢？”

她苦笑，睫毛犹如蝉翼一般地颤了颤，敛下了眸中的哀思，她说：“因为第一个人，我错过了第二个人。等我知道的时候，第二个人已经不在了。”

我想，那个人就是凉泸了。

“第一个，又是谁？”我隐隐觉得这所谓的第一个人就是她彻底变化恨上我的缘由，可是我却着实想不起来当年的小蝴蝶哪怕是有一点点的思春迹象。

我真的不是一个称职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