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理解她的焦急,换做我,如果是漠泽的话,我肯定想都不想就投进去了,管我是不是有沾过鲜血,我相信,只要有一颗爱他的心,即便我浑身都是凶煞戾气,那也不会伤害我的挚爱。
一如,桑白对王麻子那般。
“那你说怎么办?”水月帝久居王位,很少有这样忤逆她的人了,因而流年这样一吼,也将她略显暴躁的情绪给激发了出来。
“让我试试。”
流年的话脱口而出,却让我们都沉默了。
过了半晌,漠泽才悠悠地吐出一句:“你?怎么可以?”
“我从来没杀生过。”流年露出一抹靓丽的笑容却惊艳到了我的心,“我没沾过鲜血,甚至救过不少人。难道,还会有人,比我更加愿意,救自己的师父吗?”
流年抬起头看着痛苦的流舒,留下一行清泪。
“不要。”
这是我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就连漠泽跃过去都只来得及抓住流年的一个衣角,这一切发生地太快,让我们都还没有做好准备,甚至都没有回过神来流年方才说了什么。
她就想都没想都跳了下去。
灼人的岩浆,在流年的眼里放大,她最后看了一眼流舒,落下了一滴泪。
紧接着,我们听到的就是强烈的怒吼。
这是来自流舒的。
流舒似乎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焦急而又无奈地犹如野兽一般狂吼了起来。
然后在我们惊讶的目光中,整个大地都摇晃颤抖了起来,铸灵大阵被激发,流年说的没错,她没杀过人,也没害人之心,而且也只有她,会这样无私地奉献出自己的生命,一点犹豫也没有。
即便是换做现在的水月帝,她都不一定能做到这样的不带犹豫。
因为她的肩上,背负着的是整个月国。
“怎么会这样?”
漠泽护着我,眼里看着上方不断坠落下的石块,水月帝三娘她们也都是摇摇晃晃着。
“不知道。”
“我们先出去吧。”
然而,就在要出去的时候,我突然捂住心口难受地低下头来,若不是漠泽揽着我,我很可能都要难受地蹲下身去了。
“怎么了?”漠泽看着我担忧地说道。
我一手捂着心口,另一手攀着漠泽摇头:“没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难受。”
说完,漠泽就要抱起我,可是看着我越来越难受的模样,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沈溪,你带着帝姬和三娘先行离开。”
我看着他的眼眸,突然莞尔一笑:“没想到,这里会找到第七块碎片。”
“无妨,至少是件好事。”
我点了点头,谁说不是呢?可是冥冥中我却觉得,一切似乎都是命运的巨轮,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更像是一切都在九凤的安排中。
说实在的,我有些讨厌九凤。
漠泽带着我又折了回来,觉得如果碎片真的存在的话,很有可能就在这里,因为这里才是所有能量归结的源头。
流舒长发披散,整个人浑然变成变了气质,一会儿凶煞一会儿又恢复清明,漠泽说:“看来流年的力量太小,还不是灭殇剑之内凶煞之气的对手。”
“那怎么办?”我都要哭了,“流年都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如果这都救不了流舒,她泉下如何安息?”
“所以,流舒在竭力地反抗。”
漠泽一面盯着流舒,一面则是抱着我警惕地观察着碎片会在何处。
然而,碎片从来都不需要寻找,因为九凤她会自发地召唤,听到剑池中灭殇剑的嗡嗡作响,我艰难地望过去,却看到流舒突然挣脱了束缚,一把从剑池中拿出了灭殇剑。
“徒儿,你怎么那么傻?”
虽然已经知道流年的身份,可是在流舒的眼里,她一直就是那个有些傻头傻脑的流年,他一代剑客的不会剑术的徒弟。
原本一直带着黑红光芒的灭殇如今安静了下来,黑光逐渐消散,旋即剑身铮铮地颤抖起来,从其内冒出来了一团紫色的光芒。
流舒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以为也是和那黑气一般的邪物,而灭殇剑的颤抖却越来越剧烈。
“流年,你在对不对?”
灭殇剑犹如听懂了似地嗡嗡作响,一如周围的地洞一般摇晃震动。
突然剑身上的紫色光芒陡然转盛,犹如一股吸力一般将我引了过去,漠泽第一时间就拉住我,可是奈何力量太大,与我一起都被吸了过去。
“怎么回事?”
这是流舒问的,话音一落,灭殇剑上的紫光突然脱离了剑身往我身上冲了过来,而灭殇剑终于恢复了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