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虽然满腹疑问但是却说不出口,而那苏睿即便再聪明,毕竟也无法和我这个才第一次见面的小辈就有个心有灵犀的感应,因而他自顾自地说着那些只想让我知道的事情。
他说的甚是含糊,说到一些往事时不时地就叹一口气沉默许久,也不知他是不是说了一半就给睡着了,反正每每这个时候我就会开始逐渐地犯困,睡意涌上就要将睡过去,然后再被他的话逐渐地给惊醒。兜兜转转反反复复,导致我听的也是迷迷糊糊。我想,他应该能发现我的渴睡,却还是这般自顾自地说,想来并非是真的想与我说,只是说给自己听的罢了。
之前听哥哥说月姬是慕容嫣的随嫁丫鬟,现在想来不过是苏睿对她身份的遮掩而已。在苏睿受伤的那些时日,月姬对他极尽照拂,一来二去,两人互生点情愫自然也就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了。
但是发生在苏睿身上,我还是颇觉惊讶。
彼时的苏睿虽是一介文人,但是常年处在高堂庙宇之上,自也是一番英姿飒爽。这一点看苏慕容就可以看出苏睿当年定也是不少待字闺中的姑娘们的思慕情郎,只是苏睿倒是一颗专情的情种,对发妻更是一心一意,因而寒了不少姑娘们的心,但却也让更多的姑娘对之心生钦佩以及爱慕。
因此月姬要攻破苏睿的心防,并且挤进苏睿心里留一个位置着实不太可能。而且大都城什么美人苏睿没有见过,即便月姬再如何与众不同,苏睿又怎会因为这几日的相处就做出对不起自己发妻的事情。即便是因着救命之恩,可是我想苏睿如此有主意,总不至于说因为什么救命之恩,就要以身相许无以为报之类的。
所以,我还是觉着是月姬对苏睿动了情,不惜耗费修为将他救活,可是奈何苏睿却是个专情之人,不得已之下才对苏睿用了魅惑法力,将苏睿收服在自己的石榴裙之下,自此**,好不风流。
起初我听着确实有些打盹儿,可是听到后来却是听得越发精神了。倒不是苏睿讲故事变得多么精彩了,相反他虽是个弄文墨之人,但是说起故事来实在缺乏**起伏,着实没劲了些。因而在这没多少高跌起伏的剧情中,我自己在脑海里臆想了些许**部分,竟是活生生地将自己的瞌睡虫硬是给赶跑了。
苏睿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看了我半晌道:“白姑娘可是觉得闷热?”
被他这么一问我倏然回过了神,望着苏睿的方向拼命地摇了摇头,可是体内的一股暖流却是更加汹涌,也不知是臊的还是心口处的妖灵碎片自带的暖意。
这时苏睿也突然难受地闷哼了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胸膛,我其实很想告诉他身体不好就要早点睡不能熬夜,趁早将我放了可以安心睡觉之流,可是我使劲地呜呜咽咽了半天,他也没有要拿走我嘴里帕巾的意思,这让我的内心愈加烦闷。
半晌后,可能苏睿觉得舒坦了,方才继续说道:“白姑娘,接下来说的话一般人定会觉得老夫是着了魔,也是因此,我只能告诉你,想来以姑娘现在的身份,要接受这些也并非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靠在床边看着他,灯火跳跃,不知是天还未亮,还是这房间就是这般的黑。他坐在一边执起几案上的方彝浅抿了一口道:“白姑娘,其实我们是同一类人。”
他这样没有前头又没带个结尾的话让我的脑子炸开了锅一般费力地运转,直到他拿出一把短匕在自己的指尖上轻轻划了一道口子,我看到那伤口以一种非常熟悉的速度快速愈合,我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也就是说,他已经从月姬的口中得知我是一只半妖。月姬看中了我体内的妖灵,说什么只有这个才能救老爷了,如今想来,莫非这个老爷就是苏睿,而这个苏睿和我说这么多,无非也就是想让我死得瞑目。思及此,我害怕地往后缩了缩,虽然没什么实际性的效果,但好歹也是个心理安慰。
苏睿看到我这般反应,自嘲着笑了笑:“你怕我吗?”
我很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苏睿见到我点头,脸上的自嘲笑容愈加明显:“你与我一般,那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我瞪着他说不出话来。他似乎转变了心思,起身将我嘴里的巾帕拿开。我终于是获得了嘴巴自由的权利,只是那么长时间被塞着巾帕两颊着实酸痛,因而一时之间我只顾着做口腔操倒也没有立即回答苏睿的话。苏睿也是个慢性子之人,丝毫不着急,我觉得两颊舒服了一些才抬起头看着他说:“怎么不可怕?如今你可是个绑匪,我的小命就在你手里。你说我们能一般吗?”
苏睿想了半晌可能觉得我说的也是在理,因而重新坐了回去道:“其实现在想想,那个时候我也太过天真,受了那样严重的伤怎么可能活的下来呢?如果我可以早些接受这些,或许她也就不会死了。”
我细细咀嚼着他的话,却是咀嚼不出个什么特殊的意味,于是出声问他:“她是谁?难道是苏公子的母亲慕容氏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