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我也是一时心急,他空有一身武艺,可是怎么可能是大将军的对手。就好比三娘,看似江湖中人使得一手好刀法,但也不过是在我们这等不会武的人面前得瑟罢了。
想着我为漠泽累死累活那么多天,担忧了那么多天,就怕他在萧云的手里会落个什么酷刑,可是如今不光好好的,还勾搭上了自己的青梅竹马,而且这个青梅竹马还是个有夫之妇,我就替自己感到不值,越想越觉得万分委屈。
一想到他竟然还为了这个凶我,那万般的委屈更是涌上心头久久不散,只感觉鼻腔一阵酸涩,周边的夜景也在视线里模糊成了水墨。
漠泽看着我蹙了蹙眉:“这突然的是怎么了?”
我别开身不理他。
漠泽抢步到了我的身前,抬起我的下巴:“果然是个小孩子,就是爱哭。我还没问你,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在人大将军府邸,而且还是后院?”
我想要别开脸,可是奈何力气没他大,只能干瞪了一眼:“你能在,我就不能在吗?”
话一出口,漠泽的眉皱的更深了几分:“我能,你不能。”
这,这算是什么霸道条款,我一急,本来含在眼里的泪珠再也不受控制啪嗒啪嗒地滴落在了漠泽的手上,漠泽感受到凉意,却依旧没有放开我可怜的下巴,只是抬起另外一只手擦拭着我的泪痕,边擦边责怪:“这抽的又是哪门子风,怎么说哭就哭了?”
我抽泣着:“你太无耻了。难道将军府里写了只有你能进,我不能进吗?”
漠泽闻言锁着的眉头瞬间松开了:“我道是怎么了。你自然不能进去,万一进去了出不来怎么办?”
“怎么会出不来呢?”
“万一大将军看上你要做他的小妾怎么办?万一那个萧云纨绔看上你要纳你为妻怎办?”
我脑子一顿,从没想过这种问题,有些心虚:“怎么会呢?”
他刮了刮我的鼻子:“真是个让人不省心的丫头,好了,别哭了。”
他放开我的下巴,我随意地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垂着头走在漠泽的身侧往客栈的方向而去,月光笼罩,或许是重阳节的原因,本应该冷清的大街依旧一片繁华,路过一处捏泥人的地方,那老人家的手艺真是厉害,似乎看出了我不开心,三两下就捏了一个四脚朝天的老虎给我,我一见不由地笑了。
漠泽见我破涕为笑,大方地掏出一串铜板给了老人家,然后接过老虎泥人放在了我手上:“终是小孩子,一个小玩意儿就乐了。”
我攥着泥人没有抬头,只是悠悠地说起了往事:“很小的时候,我跟家里的戏班子学过几天戏,可是后来姥姥走了,家里也就没人爱看戏了,戏班子也就走了。”
漠泽沉默,虽然大街上人声鼎沸,可是我却能非常清晰地听到他平静的呼吸声。
“然后,我就再也没有唱过戏,其实戏班子离开的时候,我根本不会演不会唱,我只是喜欢穿着戏服四处玩罢了。我没想到这一次,竟然会……”
我没有说下去,我更不知道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只觉得心中委屈,就这样说了出来,可是说出来又如何呢,难道对漠泽说,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然后呢,他又没钱又没权,倘若他说以身相许做为回报,可是我也不稀罕他的人呀。最后只不过落个劝诫他以后定要尽职尽责好好地做小二而已。
漠泽见我不说话,往我身边挪近了几分:“怎么不说了?”
我嗫嗫喏喏着:“我担心你,萧云不是个善类,怕是会动用私刑什么的虐待你,可是又没什么机会进入将军府,所以就……”
话还未完,身子似乎就不受控制地被人揽了去,我惊讶地抬头看着漠泽,正好撞见那一双温情似水的眼眸,心里陡然慌了一下。
“我说那人怎么与其他的戏子那么格格不入,原来是你演的。”
我微张着嘴久久分辨不清他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他继续说了下去:“你没这天赋,以后,别演了。”
我恼怒地低下头来,愤怒的情绪似乎随时就要爆发,握手成拳想要打去,突然想到没啥用,直接捏住了漠泽腰间的肉。
灯火通明,繁星四烁,只听到杀猪般的一声嚎叫:“啊——疼疼疼疼疼……”
……
原以为这样就算过去了,可是风平浪静地过了一天之后,隔天萧大将军竟是亲自莅临敝客栈,让我感到万分荣幸的同时,还有着深深的担忧。
后院之内,我和三娘躲在一颗大桂树的后边,紧张地看着凉亭里的两人,他们举杯对坐,却不曾开口。足足饮了三杯茶,萧将军才开始说话:“我查过,你是阿念的青梅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