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换了一身衣服,月白色的锦缎长裙夹杂着淡粉色,镶银的袖口和裙摆,面上是一张白色的半透明面纱,她就似乎是那误入红尘的精灵,美地令人难以移开眼睛。
见书生跟了上去,我们自也是跟了上去,因而也没注意到周遭的变化,不知不觉地就来到了丽婷阁的大厅也被叫做花楼的地方。花楼中,舞娘们纷纷献艺,英姿曼妙,酒客温文有礼坐在台下,或观舞,或饮茶,或沉思,却无人身边坐着姑娘相陪,我不知真正的勾栏院是如何的,但想着也应差不了多少。
就在我不解丽婷阁哪里出众之时,突见舞娘们献艺的紫金大边高台上长出了芍药花海,粉白相间,芳香扑鼻,晴灼在这一片花海之中走来,宛如那花里的白衣精灵,看着她轻盈优美、飘忽若现的舞姿我突然生出了一抹极大的企盼,如果我也会跳舞,那哥哥是不是会多看我一眼。
在座的人中突然踉跄地走出了一个翩翩公子,他气宇轩昂,眉目间带着些酒醉,面色轻佻,在众人蹙眉不悦的眼神中,缓缓走上了高台,破坏了这美好又和谐的舞蹈。
他伸手想要摘下晴灼的面纱,却被她轻轻地一个旋身给躲了过去,而此时她的黛眉之间也多了一份凝重。她是代她的姊妹晚清献舞的,她不是丽婷阁的姑娘,没有资格在这里献舞,可是奈何晚清近日身体不适,而主管又是出了名的吝啬,晚清又急需用钱照顾家里的老爹,无奈之下才请晴灼帮忙的。
晴灼和晚清自十岁起就是不离不弃的姊妹,姊妹有难,晴灼自然不会推却,而且她自小跟着晚清习舞,因而足可以假乱真,但是这位食客如若闹下去,被主管知道了,那么不光晚清的月俸会拿不到,就连她的,估计也会被克扣。
出来赚钱何其难,又加之她们是女子,地位更加薄弱,无时无刻不在遭受着地主的摧残。
可是这位公子都已经上了台,就这样离开未免觉得自己丢了面儿,见姑娘害羞他面带轻薄地笑了笑:“晚清姑娘可是害羞?跟哥哥一起下去喝几杯,胆儿就开了。”
说着,他就要伸手拽住晴灼藏在衣袖之内的小手,就在晴灼欲要再次躲开之时,我没想到宁书呆子竟然突然插进了我的视线之中,与其说我没料到,我压根也没看到他什么时候上去的。
“丽婷阁卖艺不卖身,这位公子,过了。”书呆子朝着轻佻之徒拱了拱手,其实也是给了这位公子台阶,可是这位公子不下反而怒了:“你又是什么东西,竟然管得了本公子之事。”
话一出口,我就发现在座的所有人都是不悦地皱了皱眉,看得出来这个公子在这里是个常客,而且并不受大家待见,想来这一出戏也不是第一次上演了。这样一想,我和漠泽就知道这个公子在庭燎即便不是官府家世也必定是大富大贵,看来宁书呆子有苦头吃了。
“小生不是东西,在下姓宁,字子殇,名千臣,是个秀才。”宁书呆子不疾不徐地道出自己名号,而在他身后的晴灼眼眸惊讶,由于带着面纱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那眼神之中,写满了不可忽视的喜悦以及心痛。
“呵,不过是个穷酸的秀才,赶快滚,别坏了本公子雅兴。”翩翩公子拿着手中的折扇朝着书呆子指了指,面上尽是即将要爆发的痕迹,本一直沉默的晴灼伸手扯了扯书呆子的衣袖:“晚清感谢公子的相助,只是晚清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让公子有所委屈,公子且可离开,萧公子不会对小女子如何的。”
“大庭广众,你想让我对你如何呢?”谁知,这个轻佻之徒闻言之后言语之中更待戏谑,不光将书呆子气得白了脸,更是让晴灼的小脸涌上了一层绯红。
当然,书呆子和晴灼都是背对着我,上述纯粹是我的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