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国的脸色一下子铁青，声音压得极低，堪比天空中最低的乌云，夹杂了无数的雨点一般阴狠，“给我闭嘴，祸从口出，你难道想把你自己和你老子葬在这儿不成！”

方百川无所谓的起身，往段正源的方向望了一眼，不屑道，“原来您也有怕的东西。”

方志国不再说话，待船靠岸时，他朝段正源的方向微微点点头，揪着方百川的领子上了岸。

“以后你不要来北海了。”甫一上车，方志国便冷冷的下令。

方百川的腿搭在前头的座椅上晃了晃，“这么好的地方，您别自己一个人享受啊，我也想来，家里头着实闷，我自己想去的那些地方你也不喜……”

啪！

方百川的话未说完，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他左手捂着脸，瞪向自己已然暴怒的父亲，吼道，“凭什么打我！”

“烂泥扶不上墙，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儿子？”方志国的手指微颤，眼里含着不稳定的情绪，其间掺杂着比以往最甚的愤怒不甘。

“……父亲难道就比我好吗？”方百川冷笑，“方老爷子含辛茹苦的教导你长大，你又长成什么样子了，附和他的期望吗？你知道外头那些表面对你阿谀奉承的人，背地里怎么传你吗？说你就是白眼狼，是方家养的一条……”

方志国已经渐渐归于平静，眼神锋利如刀，声音趋于冷静，“我从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你母亲的卡我已经停掉了，要想拿到钱，晚上去医院看一趟莫婷婷。”

方百川一怔，双腿从座椅上落下来，“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看那个婊子？我恨不得杀了她，怎么可能还会——你怎么想的？故意埋汰你亲儿子吗！”

“让你去你就去，没有为什么。”方志国眯着狭长的眼，“要是不想去，也可以，你想清楚咯，谁是你老子，你想要什么，别再来找我。”

白叶穿一身休闲装，绑了一个干净的马尾，眼神干净清澈，眼角旁边有一颗痣，不化妆的时候，还像个学生。

林芊羽倒了水蜜桃汁，给她一杯，自己喝了大半，随后坐在她面前。

“昨晚我和方百川下去，方志国的人看见我们，似乎很震惊——方志国好像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到北海去。”白叶开门见山快速说着，“至于段正源，在凌晨四点的时候从地下三层的房间里出来，接着就回了楼上，虽然抓不到证据，但那副肾虚的样子，就是纵欲过度了。”

林芊羽想象了一下那样子，笑着摇摇头，叹口气，“一群老狐狸，近不了身，他们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跟死士一般，根本打听不到任何有效消息。”

白叶珉了一小口果汁，说，“我想，我可以。”

林芊羽一愣，问，“如何办得到？你也看到了，他只是一个纨绔子弟，方志国不可能告诉他些什么重要机密，原想着他对自己的儿子能放松，可他连儿子也防备，罢了，你撤下来吧，待在方百川身边也无用。”

“方志国好色。”白叶握着水杯的手逐渐发白，声音好像是从嗓子里挤压出的郁气，冷冰冰的，“我愿意接近他。”

“不行！”林芊羽的秀眉拧起，“若是要你们真做这种没有底线的事，那我们不变成和那些人一样了？我不需要你这么做，这样的想法不要再有。”

白叶突然轻笑一声，“林总，我开玩笑的，别激动。”

林芊羽：“不好笑！吃饭没？”

“没呢。”白叶伸了个懒腰，四处看了看，“这地儿就你和方总住？”

林芊羽道：“嗯，还有一个阿姨时常过来，意面吃不吃？”她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