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莫宁渝捧着她的脸,满心的愧疚,他应该守着她的。
“我……没……事……”张薇然张着嘴,从喉咙底下发出这样沙哑的声音,像是从磨砂纸上磨出来的一样,让人心疼不已。
“别说话了,我们不说话了,乖乖的。”莫宁渝亲了亲她因为发烧干裂的嘴唇。
他抬头问护士:“怎么会这样,这才多长时间,怎么就发烧了。”
护士跟他解释:“病人梦魇了,稳定了没多长时间就开始发烧,给她打了退烧的,也物理降温了。”
不用问她梦到了什么,就知道她一定是梦到那天晚上的事情了,或者是梦到自己坐牢了。
“她以前有过肺炎,这样发烧下去,会不会引起肺炎?”莫宁渝有些担心。
“暂时没有肺炎的情况,但是说不准,要时刻注意着。”护士说,“病人一直说着要见你,现在见到了应该会稳定一些,莫少还是多一点时间陪着她吧,至少让病人醒来时能看到你。”
“我会的。”莫宁渝低头看着她说。
人们都离开了,病房里就剩下张薇然和莫宁渝两个人,莫宁渝的手被吓得有些冰凉,放在张薇然的额头上,一会儿就烫了,莫宁渝就索性不用自己的手给她降温了。
张薇然有些难受的哼唧着,“热……”
“我去给你那一条毛巾,用冷水敷着,好不好?”莫宁渝细声细语的问。
张薇然摇着头,眼里有些雾气。伸着还插着针头的手要去拉着莫宁渝,莫宁渝见状,连忙伸手让她握着,“听话,我就去拿毛巾。”
“别走……”张薇然现在说的话完全就是气,要凑近了才能听到。
“我不走。”莫宁渝的心狠狠的疼着,“我不走,宝贝儿,我哪里都不去,不去了。”
听到这个话,张薇然才闭了闭眼睛,呼吸有些急促。
莫宁渝没办法,只好对门口的保镖喊道:“去找一个脸盆,接点冷水,放上毛巾端到房间里来。”
要说胖子的保镖还是很有质量的,一声不吭的把脸盆端进来放在小凳子上再把凳子挪到莫宁渝的身边,莫宁渝对他说:“你们去休息一下吧,这边我守着就行了。”
保镖点头退下。
莫宁渝把水里的毛巾拧干,折成长方形慢慢地盖在张薇然的额头上。
张薇然看上去舒服了一些,眉头稍稍的舒展开来了。
“舒服些了吗?”莫宁渝摸了摸她的手心,好像还比刚刚烫了。
张薇然摇了摇头,难受的不想说话。
莫宁渝没有办法,只好把护士留下的酒精棉,小心的擦拭她的手心,帮她降降温,一边耐心的哄着:“忍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张薇然拉了拉莫宁渝的手,用微弱的声音告诉他:“渴……”
“好,我给你倒水。”莫宁渝把热水瓶里的水倒在杯子里,又拿出来一个纸杯,用两个杯子把水倒过来倒过去,自己再喝了一口,确定不是很烫了,才把张薇然扶起来,自己坐在**,让张薇然靠在他的身上,一只手环住她,另一只手喂她喝水,“慢点喝,别着急。”
张薇然可能是真的渴了,大口大口的喝了两口就把水杯里的水喝完了。
莫宁渝低头怜惜的亲了亲她的额角,“还要吗?”
张薇然摇头,难受的闭上眼睛,感觉火从肚子里烧起来一样,让她浑身都绵软无力。
“那我们睡一觉好不好?”莫宁渝摸着她额头的虚汗,“睡一觉醒来肯定就没事了。”
“不。”张薇然拉着莫宁渝的手,坚定的说。她不想睡觉,睡觉就会做梦,一定就会梦到她被判刑的情形,她害怕,醒来的时候看不见莫宁渝,她害怕自己一睁眼就被全世界抛弃……
“好,那就不睡觉。”莫宁渝把被子拉起来盖到张薇然的肩头,把她那只插着点滴的手握在手里,轻轻地用大拇指摩挲着她针头附近的皮肤。
“你不要说话了,我跟你说说我以前的事情吧?好不好?”莫宁渝用自己的下巴蹭了蹭张薇然的发顶。
张薇然点头。
“我有没有告诉你,我有个哥哥?”莫宁渝问。
张薇然再点头。
“我哥哥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我爸爸跟他妈妈那是商业联姻才在一起的,两个人彼此都没有爱情,但一直相敬如宾,同进同出,在外人看来,是俨然一对模范夫妻,因为我爸是一个绅士。”莫宁渝突然笑起来说,“可惜我没有很好的遗传到。”
张薇然在心里赞同,他就是个霸道的不可一世的富二代,虽然他不说话站在那里的时候倒像是绅士,但一说话一做事,就绝对不像了。
“他妈妈呢,是个淑女,名门出声的女人肯定不差,两个人站在一起看上去很般配,但眼睛里没有彼此,冰冷疏离。”莫宁渝叹息,“要不是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他们彼此应该都会有一段美好的爱情,不过我爸是挺幸运的,他碰上了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