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兮带着我到了汜水海,这里,比起南域海来真的是要小很多。
可是,这里的水却是格外的清澈,完全可以看见隐隐约约的石子。
夜空中更是星星点点,就好像是给汜水海铺了一层星空一样,美轮美奂。
葵兮缓缓看向了我,轻言道:“我以前来过这,是因为手上被鲛人所救。所以这样的恩情我是一直都记着的,再一次来汜水都是陪着你来的。”
他说的话里头总是带有了那么一些不正经的意思,但我这一次并没有说他,反倒是他说的前半段多了一些凄凉的意思。
“汜水都。我从来没有听过。我只听过南域海,但是到了这里以后我觉得人情实在是太冷了。难道她们亲眼看着那鲛人被吊在城墙上,就没有一个人去反驳,去救的吗?真是有些过分了。”
不知道怎么说着说着自己反倒先有了怒气,我觉得那样的残忍是真的难以置信的。
“难以置信吗?那已经不是第一个被吊在城墙上的鲛人了。我的族人已经被吊在了不知多少,数都数不过来。”这个声音很好听,宛若响遏行云,我的眼神也就落在了那海面上,她后仰着身子,一动不动,自然而然的,海面就像绵软锦榻拖着她,也不下沉。
她惬意地睁开眼,缓缓上岸,“这里山脉与海的镶嵌处,山峦黛绿,连亘千里,一望无际。可通南域海,可两年前那个水师提督下令决了通南域海的路。我们的族人,就像是笼中之兽一样,被肆意宰割。”
她是轻言笑着对我说的,我心里头听见她这么说,是格外苦闷的。
也是因为她的这句话让我更加的坚决了起来,我要打开这条路,不能够在看着他们去遭受那样非人的虐待了,我沉声道:“既然决了通南域海的路,那么我就帮你们打开这条路。”
她忽然走近了我,浑身忽然变得冷气袭人,她质问:“你的手上沾染了我们黑鲮鲛人的鲜血,你杀过黑鲮鲛人?”
她刚才的眼神的确柔和,但此刻,全然变成了恨意。
我的确是怔在了原地,因为我也不知要如何去回答她。
“她是被逼的!”
葵兮这样一声解围的确是吓了我一下,但是她并没有去理会葵兮,而是继续问着我:“这么说,你是杀过了黑鲮鲛人?”
“我是一个道姑,我的手上本来就不应该被沾染血腥。可因为被迫无奈,我是亲手杀了浮袖。”我说的的确是有些愧疚的意思,自从我杀了浮袖以后,我就感觉我对不起所有的鲛人。
那么狠心的事情,我又是怎么做的出来的呢?
她更是皱紧了眉头,诧异道:“什么?你杀了浮袖?”
“是,是我杀了浮袖。”我没有任何的避讳和逃避,因为是我杀了浮袖就是我杀了。
我手里面已经沾染了血腥,我就不会在去触犯了。
杀死浮袖之后,我觉得生命诚可贵。
一个活生生的人说没有就没有了,那该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
现在最痛苦的人莫过于是我自己了吧,她轻笑了一声,转过身对葵兮道:“葵兮,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了。”
原来,葵兮是很她认识的?
那么为什么她不过问我了呢?是我亲手杀了浮袖的啊?
她不是应该质问我的吗?为何她会对我视而不见了呢?
忽然之前又感觉心绞痛了起来,顿时就瘫倒在了地上,葵兮即刻扶起了我,沉声道:“是怎么了?!又是鲛心吗?”
葵兮一直都是紧皱着眉头,他缓缓扶起了我。又是一下子就过去了,明明灵心发作还没有隔几天,便就又成了这个样子。
还真是讽刺,我苦笑了笑,回答着葵兮:“是鲛心,是鲛心……”
我还没有那么愚蠢的去告诉他是灵心,就当作是鲛心的发作了吧。
就在此刻,她忽然一把推开了葵兮,沉声问着我:“鲛心?你得到了浮袖的鲛心?”
“是。”
“看起来你并未是痛恨黑鲮鲛人。现在浮袖变成了鲛心,就是要你来复活她的。所以,你将来是一定可以复活浮袖的。不过,我有一个请求,愿你能够答应。”她的语气多了一些虔诚的意思,也少了一分冷然。
我缓了换,才回答着她:“你说吧。”
“我有一个族人被关在了水师提督府上的水牢中,她就是我的妹妹。我希望你可以将我的妹妹从水牢中救出来,可以吗?”她多有一些恳求的意思,我是会答应的。
因为,我不想在看见鲛人被这样无辜的杀害了。
我点点头,回答着她:“我答应你。”
我知道我这么做只会是给自己摊事,明明就是一个小小道姑,却还要去管那么多本该就不是自己管的事情。
但是善良,却是不分对错的。
鲛人的命也是命,我们有权利去救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