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宏离开后,许衡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倾城,你啊,反映一直都不大,所以我也一直没有告诉你,从我刚进太子府,第一次给你把脉的时候就知道你怀孕了。只是那时候你的胎气还不稳,而且事情变化太快,动**也太多,我也不能保证若是那时候就将你怀孕的事告知你会不会再出什么事端。如今这3个多月过去了,胎儿的情况也极其稳定。而且现在看到耶律宏真心待你,应该也能接受这个孩子。”
“你是说我已经怀孕4个多月了?”倾城不可置信的轻轻抚摸着自己还十分平坦的小腹,一想到这是文无双的孩子,倾城突然觉得心中十分的甜蜜,这是他们的孩子,倾城激动的流着泪,可是她知道这眼泪是幸福的眼泪,她突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幸运,她摸着自己的小腹,语气轻柔:“孩子,你能听到额娘在和你说话么?你都四个月了呢。”
倾城突然睁大双眼看着许衡;“你怎么能确定耶律宏会接受这个孩子呢?”倾城的眼神明亮了一下但是忽然又黯淡了,声音也低沉了下来:“毕竟这是无双的孩子,他怎么会接受这个孩子呢?”
“倾城,如若这个孩子在三个月前被耶律宏知道,我自是没有把握他会接受,恐怕多半是会让你打掉的,其实那时,我就在赌,我在赌耶律宏对你的感情。”许衡眼中闪着光,越发的明亮。
“而今,已经时过3个多月了,经过了这么多事,我看着他为你付出了这么多,尽管有些事情我并不赞同,但是让长安回歌国,你知道他要面对多么大的压力么?当文无双成了歌国的皇上,长安嫁给了文禹城,你知道他要用多少的努力才能力挽狂澜,保住如今的天下太平。他的父皇让他继承皇位,但是他怕你不能适应宫中的争斗,怕你不肯接受名分,宁愿留在这里陪你,他舍弃了这么多,他做了这么多,只是为了能保护你,能让你信任他,依赖他。他的心,我不相信你看不到……”许衡说的很平静。
随后语气中略有惋惜之意:“今时今日,他得知你有了孩子,他没有震怒,他很平静,尽管他的心里很受伤,但是他选择一个人承担这种伤痛,就是他这种包容,这就是他的深沉细致的爱,所以他所做的一切,才让我认定,他会接受这个孩子,他不仅会保护好你他也会保护好这个孩子,因为他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爱你。”
倾城听闻许衡的这一番话,才明白,自己忽略了这么多事,而他为她做的一切,她不是不知道,其实,她都懂,她也都明白,她也很感谢他一直一来的包容,只是,她不敢面对,也不敢去接受。她只是怕自己会陷入一个没有尽头的旋窝,沉浸在他对她的好中不能自拔。她怕连同自己的心也一起沉沦了。
“许太医,谢谢你。虽然我不知道现在自己可以做些什么,但是我知道,现在这个孩子就是我的全部,我会好好保护这个孩子。”
倾城温柔的摸着肚子:“其实,许太医说的这一切,我都懂,我也知道没有归期,但是我不能放任自己。因为我对自己越来越没有信心,我怕自己会动摇,更怕自己会深陷其中。我不能……”
“好好休息吧,来日方长,以后会如何,谁也不知道。好好养胎,这四月的时候孩子基本已经成形了呢。”许衡微笑的着看了看倾城的肚子:“以后啊你的肚子会慢慢变大,行动也会不便起来。别多想,好好想想这个孩子。我先回去了。以后你的饮食,起居都要多加注意才好。”
“好的,倾城知道了,许太医,慢走。倾城就不送了。”倾城目送着许衡离开,又轻柔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个小生命已经四个多月了,好神奇。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责任又重了几分,这个孩子又燃起了她的希望,又唤起了她心中的热情:“无双,这是我们的孩子,若是你知道了,一定也会和我一样感到幸福吧。”倾城的思绪越飘越远,不知不觉中竟倚着床栏睡着了。
耶律宏站在后花园的水池边,看着已经冰封的池面,只觉得正如他的心一般,凝结成霜的感觉夹杂这绝望和失落。因为这一切有些来的太突然,他没有想到倾城会怀了文无双的孩子,他不由的攥紧双拳,其实说不愤怒是假的,毕竟他是如此渴望得到她,可是他又是这么的爱着她,他沉默了,他第一次觉得这个抉择这么困难,他竟有些怨恨起自己,为何如今把自己逼入这样的处境。
他捡起一枚石子,使劲了全力,砸向池中,“咔嚓”一声细微的声响,冰层就裂开了。寒风吹着他俊美的颜,他只觉得一切是如此的不真实,他看着裂开的冰层,浅淡的笑了起来,耶律宏啊耶律宏,你到底在迟疑些什么,当初是你承诺她无论如何都会对她好,如今你却忘了么?就算她有了文无双的孩子又能怎样?她现在置身此处都是因为你,你许她的一世安静呢?
耶律宏幡然醒悟,他爱她,他可以包容她的一切,仅仅需要这一个理由就足够了,耶律宏飞快的转身奔向倾城的寝室,缓缓的推开门,见她斜倚在木栏上,不由的摇了摇头,都是孩子的母亲了,却连自己也照顾不好,他走至床边,轻轻的托起她的后脑勺,扶着她的后背,将她缓缓的放平身子,想去帮她拉被子,正当他帮她塞好被角的时候,倾城睁开眼睛直直的望着耶律宏。
耶律宏低垂着头,温柔的笑着,继续帮她塞着颈边的被角,语气也是轻柔地:“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能照顾肚里的孩子呢,快睡吧。”倾城看着耶律宏如此温柔专注的眼神只觉自己的眼睛飞快的染上了雾气,她侧身背对着耶律宏,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从温热到冰凉,她的背脊微微的颤抖着:“耶律宏,谢谢你。”
耶律宏听闻她浓重的鼻音,坐在床边,无力的撑着自己疲惫的身躯,看着她的颤抖,耶律宏终于还是闭上了眼,果然,他还是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
繁忙的国事压得文无双喘不过气,他也借此麻醉着自己。转眼春暖花开,又入了酷暑时节,他的心中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个人,而今却是无能为力。
“三哥,你何必把自己压迫的这么紧呢?”文禹城已经很久都没有在文无双的面孔上发现笑容了。
“还记得我曾经说过一定要带她回来么?三个月后,鸿鑫渠的工程一结束,我就要去齐国。”文无双没有抬头,依旧在批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