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涩的回应:“谢谢……您了。”她终究还是不知该如何的开口,两人已经有十年多没有见面了吧,中间那段空白,怎么可能轻易被抹平呢?
她能明显的感到贞芸的手僵硬的蜷缩了下,倾城回以她一个感谢的微笑,终究是轻轻的推开了她温暖的手。她转身看着墨邢,那个陪了她十年的男子,那个视为她亲人的男子,正在此时,庭院外传来通报:“皇上驾到。”如此看来,皇上应该是十分在意她的吧,竟来的这么快,她想她终究能释怀了,如若牺牲她一人的十年,能换取她的富贵荣华,千万宠爱,也是值得的。身处深宫,身不由己,她觉得自己是能够理解她的,而且并不是她置她于不顾,不是么?她淡薄的一笑,语气平静:“其实,我并不怪您。”
她的声音很轻,但是贞芸却听的真切,她,她的女儿真的原谅她了么?那一刻,看着倾城有些单薄的背影,如此的令人怜惜和心疼,她是多么想抱着倾城,她是多么想补偿倾城这些错过的时光,她噙着泪,终究化成了那句动容的:“对不起。”
这时赵钺焦急的迈进庭院;“芸儿,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朕帮把许衡叫来?”
倾城看这个身影,感觉是如此的熟悉和亲切,明明是如此近的距离,却感觉咫尺天涯,只见赵钺急忙扶住贞芸,轻柔的拂过她的额头;“头疼么?”那柔情似是这秋日里最温暖的阳光。
“臣妾没事,老毛病了。皇上您看,那是谁?”贞芸微微的向着倾城的方向歪了下头,心想,这应该也是他们父女俩第一次相见吧。她的亏欠倾城太多了。
赵钺侧过头,望着一身男装的倾城,一时之间有些错愕:“长安。我的女儿。”他激动的走向她,对她敞开怀抱:“快来叫父皇好好看看你。”
那亲昵温暖的语气直直的打进她此时异常柔软的心坎里,她走向那个男子,声音哽咽:“长安,拜见父皇。”
赵钺赶忙扶起她,满眼的温柔:“长安啊,你个傻丫头,你怎么一身男装就跑里了,在歌国过的可好?来了怎么不直接通报父皇呢。”
他宠溺的抚摸着她的小脑袋,就像宠溺一个未曾长大的孩子一般。父爱是那么陌生如今却是这么近,那一刻她真的有些羡慕长安,赵钺见她有些恍惚便温柔的捧着倾城的小脸:“长安,你在想什么呢?”
那一刻她只是有些分不清她究竟是谁,她沉溺在温暖的情景里,不愿醒来。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即使是个替身也是值得的。
她的眼里凝着泪,声音有些颤抖:“父皇,此次长安是偷跑出来的。”
“什么?女儿你受什么委屈了?快告诉父皇,父皇给你做主,我说你怎么这身打扮,回了商朝也没人通报一声。”赵钺的语气十分焦急:“怎么回事?快告诉父皇。”
倾城缓缓的跪在地上,眼中都是期许:“父皇,长安无意中得知,歌国的四皇子和齐国勾结,想谋害三皇子。但是却是以希望商朝联合出兵灭齐为借口,将无双的五万精兵调集至此的。”
赵钺蹙眉,他大致了解所说的意思,他想扶起自己的女儿,可是倾城却执意继续跪着,她的情绪瞬时有些激动,她抓着赵钺手,泪眼婆娑:“父皇,刚才听墨邢所说,文禹城今日就会抵达,长安只希望父皇不要听信他的话,无双绝没有冒犯之心。”
她见赵钺没有表情,便继续焦急的说道:“父皇,女儿还有个不情之请,如若齐国真的与边境出驻扎的歌国军队争斗起来,父皇能下令出兵支援歌国么?”她的眼中是多么渴望他的父皇能答应她这个过分的要求,她明明已经知道结果不是么?
“孩子,不是父皇不愿意出兵,只是两国交战,如若我们插手,日头定要再起祸端的,而且若是他们趁机联手攻打我们怎么办?孩子,你还是太年轻,很多时候更多想到的应该是怎样保全自己。”赵钺的眉目中是坚定的,倾城的心底虽预测了结局,却还是感到一片荒凉。
此时王德急匆匆的跑来:“皇上歌国的四皇子到了。”
“好了,长安,朕会酌情处理的,若是真的照你所说文无双没有冒犯之意,朕绝对不会出兵,可若是齐国真的和歌国军队动手,那父皇只能爱莫能助了。快起来吧。墨邢,跟朕一同前去。”赵钺跟着王德,渐渐消失在倾城本就被眼泪模糊的视线里。墨邢行礼走在赵钺身后,不由的叹了一口气。何必如此执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