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若维轻咳一声,正要说话,季燃端着泡好的茶,一边往外走,一边悠悠地说道:
“你们猜错了,严大总监才不是恐婚,恐婚的人至少还谈恋爱,然后同居,但永不扯证,可是慕氏地产的万人迷同志你们谁见他谈过恋爱的?我现在严重怀疑某人的取向问题了。”
她的声音里明显着揶揄和讽刺,茶水间里的同事们都听出来了,一个个或捂嘴或低头偷笑。
严若维对着季燃窈窕的背影说了声“哎,你怎么……”,要说的话没说出来,人家早已经走出茶水间,听不到他的话了。
“这个季经理,怎么能胡乱说些不负责任的话呢,看来我平时对你们这些人脾气太好了。”
严若维面子上下不来台,当着大家的面自嘲了一句,接着又故作严肃地说道:
“我可告诉你们啊,从今天起,我要摆出领导的威风来了,你们都小心点,别再随便开玩笑惹到我了,小心我给你们穿小鞋!”
有个二十多岁的女同事笑嘻嘻地安慰他:
“严总监,你不要和季经理生气啦,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据说一直没谈恋爱,老(处)女嘛,性格自然刻板古怪了,你犯不着因为她一句话难过哦。”
严若维虽然和季燃闹别扭,但别的同事当他的面议论她是古板的老姑娘,他可不乐意,端正了脸色说道:
“这话你可不要乱说!人家季燃毕竟是HRM,你可不要得罪了她,否则你的职业生涯在公司也就到此为止了,况且,她的个人感情生活问题是她的私事,不要拿你们不知道的事情在背后随意评论他人,这是做人的底线,是教养。”
那个女同事本意是来讨好他,没想到反被他教训一通,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脸色讪讪。
这事不知道怎么就被那好事的人传给了季燃听,当然因为经过无数道口的添油加醋之后,传到她耳朵里的版本已经不太一样了。
但不管怎么偏离了当初的事实,但有一点没变,就是将严若维的话经过了再加工,最起码让季燃感觉,他对她相当的维护,不允许别人说她一丁半点的不好,哪怕议论的是事实也不行。
于是,她心里已然快要熄灭下去的小火苗又开始“噌噌噌”往上窜,熊熊燃烧了起来。
照这么看来,严若维对她还是有那么点意思的嘛,要不然,他也不会为了维护她,而批评同事了,这可是少有的事情呢。
像他这样待人接物圆滑的营销总监,一般很少有为了不是工作上的事情严肃批评别人的时候呢。
自打季燃觉得严若维似乎对她并非无情之后,她的心思又开始活泛了,寻思着找个机会探探他的口风,或者就两人之间存在的问题坐下来好好的开诚布公的地谈一谈。
这个机会,终于在公司二十周年庆典的那天出现了。
当时慕连荣董事长和陆子江总裁在主席台上致词讲话,她本来是想找个位子坐的,可当时台下的椅子已经被邀请来的嘉宾们坐满了,除了少数几个同事坐在了最后一排外,大部分同事都只有站在两边的份。
她自觉地没有去争位子,悄悄地站在了最后一排的后面,和其他同事无聊地听着前方主席台上的讲话,却要装作很认真的样子。
正在这时,有人碰了碰她的手臂,她侧头一看,居然是严若维。
严若维朝她比划了一个走开的手势,用唇形说“我们聊一聊”,目光恳切,态度真挚,表情认真。
唔,她也正好有此意,反正在这里听那些喜庆的套话很无趣,不如听听他想对她说些什么。
季燃跟着严若维,两人来到了一处偏僻人少的湖边凉亭,这儿远离酒店草坪,人迹罕至,谈知心的悄悄话非常合适。
“说吧,有什么事?”等两人都坐下来后,季燃一本正经地开口问道。
严若维早已经习惯了她严肃刻板的表情,见怪不怪,他握拳放在嘴边,轻轻咳了一声,缓缓地说道:
“季燃,上次的事,我真的真的很抱歉,那天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喝醉了,咳,是我不好,我不该借酒那啥,喝醉酒不是借口,我对于那天晚上对你的侵犯感到羞愧,希望你能原谅我,让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做朋友,好不好?”
季燃面无表情,问:
“只是做朋友?”
严若维点头,“对,当然是继续做朋友了,我受不了你冷面冷言对我,你不理我,我很难受,我不想失去你这个好朋友好同事。”
“只是这样?再没有别的了?”
季燃虽然问得很淡,但心里却不免有些失望和失落,原本以为他多少会对自己有别的感情,甚至想过他对自己与对别的女人不一样,是不是代表着他有那么一点喜欢自己呢?
可是现在,他似乎并不如她所想。
严若维心里一惊,他是个聪明人,不是笨蛋,听话辨心,他从季燃淡淡的反问里听出了一些哀怨。
这可就非同小可了!
难道就因为那一晚,季燃就因此爱上了他,要他负责么?
可问题是,他觉得自己不爱她,他爱的是笑微啊,不爱一个人,怎么能给她承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