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济勇也朝她挤眉弄眼地笑了几声，“你不必笑话我，马上就要轮到你了。”

说着他将身子一让，让出站在门口没进来的一人，乔舜英一见愣了一下，既而眉开眼笑，大大方方地表示了见之欢喜。

“你怎么也来了？”乔舜英看到林如晦还有些纳闷，“京城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了？”

“都结束了。”

林如晦走到床前，碍于顾氏还坐在那儿，不敢过于亲近，只目光贪婪地将乔舜英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扫了个遍。

“皇上身上的巫术已经被乌飐解除了，冀州郡王和清河长公主皆已伏法，福王余孽被舅舅尽数剿灭，剩下一些青云阁的残余势力还需要时间清洗，不过这个不需要我盯着。京城那边我能做的都做的，以后我都在这儿陪着你。”

“对了，还有这个。”林如晦忽然从怀中掏出一卷明黄。

顾氏才要起身，就见他竟直接将那圣旨塞进乔舜英怀里，登时一愣，“这，这是不是不合规矩？”

“无妨的。”林如晦温柔地笑道，“我和皇上说过阿英的情况，皇上也说，阿英身体不适，不必拘泥礼数。这圣旨已经发于礼部存档，我们这里大家看看就是。”

“这圣旨上写的什么，你胡乱塞给我是几个意思？”乔舜英握着圣旨，有些预感，心情顿时又甜又酸涩，却迟迟没打开看。

“不打开看看吗？”林如晦有些期待地问道。

乔舜英却低了头，将圣旨又递还给他，“圣旨就是圣旨，岂能这么没规矩地胡乱接旨，还是等我好些了，能站起来了，再说接旨的事吧。”

林如晦听了这话猛地心一沉，定定地看着乔舜英乌压压的头顶。

顾氏和乔大老爷等人察觉气氛不对，都自觉回避，“你们俩好好说说话。”

等人都走了，林如晦立即一屁股坐到乔舜英身边，伸手将她鬓边的碎发拢到耳后，轻声道：“我不信你猜不出这圣旨上写的什么，你不愿嫁我，是因为我这些日子没有陪在你身边吗？”

乔舜英闻言愤而抬头：“我是这么无理取闹的人吗？”

“那你为何不愿嫁我？”林如晦不解道，“刚刚你见到我的欢喜不是假的，既然我们两情相悦，为何你还要顾虑其他。”

乔舜英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真想扑进他怀里，像他说的那样什么也不考虑，喜欢就嫁，可是……

“我听到卞神医和我二哥说的话了，我的身体被巫术折腾得元气大损，日后或许会一直这样虚弱，就算能养好，也不知能活几年，或许十年，也或许五年，还有……子嗣。身体虚弱，日后就算怀上子嗣，也不一定能保得住……”

林如晦不由失笑：“我以为你不愿嫁我，看来你是恨不得立刻嫁我，都想到为我诞育子嗣了。”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乔舜英气得去掐他的脸。

林如晦一把握住她根本使不出多少力气的手，用力贴在自己脸颊上，温柔地说道：“想那么多做什么，你去问问你二哥，从军的人每一场战役下来，要经历多少同袍丢了性命，你再想想我在锦衣卫，多少次办差时出生入死，就算不提这些危险，就是每年得了风寒一并没了的又有多少。”

“人有旦夕祸福，更何况你还能确定活五年，十年，甚至更久。至于子嗣，你若喜欢孩子，不如向你大哥讨一个来养。”

乔舜英眼睛骤然一亮：大嫂生了？

林如晦：“生了一对龙凤胎。”

乔舜英也高兴起来，“我要做姑姑了，要不，我们把小侄女讨来养吧。”

林如晦见她笑了，也跟着笑起来，亲了亲她的眼睛，期待地看着她：“你答应嫁我了？”

乔舜英有些为自己刚刚的别扭不好意思，低头揪着他的衣襟，鼓着腮道：“你圣旨都求来了，我还能抗旨不成？”

这是答应了！

林如晦顿时喜形如色，真如冬青所言，快要高兴得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