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野猫虽没记住乌雅公主和文小姐的对话，却把关键信息——符纸的事情，准确地传达给了乔舜英。

文小姐有了这样神奇的符纸，第一个想到的当然是用在自己和茅公子身上。

傍晚，派出去盯着文小姐的锦衣卫，脸色古怪地回来禀告道：“文小姐送了三次信，约茅公子出门，茅公子一直没理会她，这会儿正陪着柴小娘子和柴阿婆在河边遛弯呢。”

说完大家都忍不住笑了。

乔舜英也在林如晦怀里笑得打滚，一边笑一边也忍不住感慨，这位茅公子真是不错，美人投怀送抱看也不看一眼。

不过，茅公子不肯上钩，任是文小姐有再厉害的符纸也没用啊。

那这场戏还如何唱下去？

此时的文府，文小姐见丫鬟再一次无功而返，忍不住在房中摔摔打打怒不可遏。

“贱人！贱人！贱人！啊啊啊啊啊啊啊——”

砰——桌布一掀，整套的上好白瓷茶杯摔了满地碎片。

“柴——珍——娘！”

珍娘是柴阿婆给柴小娘子起的名字，意为被人珍视爱护。

珍娘原是个乞丐，小时候的记忆已经十分模糊了，不知父母是谁，不知家住哪里，也不记得自己的生辰年月。有记忆始，就跟着老乞丐四处乞讨为生。

柴阿婆早年丧夫，生下一个遗腹女，六岁而殇。捡到珍娘纯属意外，因见她聪明伶俐，又与早夭的女儿看着有几分相似，便收养她做孙女，并将祖传的酿酒手艺也传给了她。

文小姐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若是人在眼前，怕是要冲上去咬下一口血肉来。

“她算什么东西，一个连亲生爹娘都抛弃她的小乞丐，肮脏下贱，凭什么霸着茅公子！”

啪——一件据说是仿的前朝皇后最喜爱的长颈梅瓶，被她恶狠狠地推到地上。

“成日里迎来送往，冲客人卖笑，偏还自视良家，又当婊子又立贞洁牌坊的破烂玩意儿，真真是比妓子还要下贱……”

嘭——一张据说出自某个大家之手的琵琶，被她用力掼向地面……

文小姐骂一句摔一件东西，瞧着还挺有节奏，屋外的一群丫鬟却都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终于，不知过去多久，文小姐出够了气从屋子里出来，招手唤来几个心腹丫鬟为她出主意。

几个丫鬟被逼得没法，其中一个十分体察上意地说道：“茅公子被柴小娘子迷惑，这才看不到小姐的真心，若是能够让茅公子看清柴小娘子的丑陋面目，说不定茅公子就幡然醒悟，明白小姐的好处了。”

文小姐不耐烦地说道：“你有什么好办法直说就是，我可得警告你，必须得是立刻见效的，爹娘逼得紧，我就只有明天一天时间了。”

后天就是老头子派人来接她了，一顶小轿抬出门去，从此之后就不能再穿正红色了，还得天天儿给主母请安，替主母布菜、打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