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是温热的口感，酸甜适口中带着一丝醇厚，桂花的余香也在唇齿间久久不散。

不过虽然是好酒，但丁茉并不太擅长，她微微皱起一张脸，酒精的刺激也瞬间让她觉得从头到脚都热了起来。

当她放下酒杯，对面的司冶也正好放下，他脸上的表情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其实说起来，第一次见你时，是……”司冶缓缓开口，他像是仔细想了一下，说道：“是在我的办公室吧，你为了你们单位的合同而来。”

丁茉也回想了一下，点点头，其间细节她已经记不清了，只觉得当时的她好像后面还怼了司冶，她那会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说实话，一开始我见到你……倒不是觉得你长得像谁，”司冶低头轻笑一声，“我就是觉得你身上的气息，让我觉得很熟悉。”

丁茉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复杂，她抬眼看了一下司冶，又很快移开眼神，不自觉皱起眉头，放在腿上的双手也有些紧张的捏紧。

司冶一眼看穿了她的心理活动，轻哼一声：“想什么呢，我对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没有什么兴趣。”

丁茉微微有些脸红，也不知道是因为酒热，还是被司冶戳穿心思。

谁让他刚刚那些话说的，像是那些偶像剧里俗气的开头，害她差点以为……

丁茉偷偷松了一口气，想掩饰般拿起酒杯，喝一口桂花酒，却发现杯底已经空了。

司冶本来就没有给她倒多少，见她还想喝，也只给再倒一点点：“少喝点，尝一下味道就可以了。”

丁茉接过来，小口小口品尝，眼神却瞄着司冶，像是还在等他解释。

司冶少见的叹了口气，似乎接下来他要跟丁茉说的话，对他来说有些难以启齿。

“其实这个理由说起来可能有些冒犯……”司冶不自觉间摸了摸鼻子：“你一靠近，我就会闻到你身上的香味，我不知道你用的是哪款香水，这个味道……”

司冶的视线从面前的酒杯缓缓落到阳台窗外的夜景，眼神沉浸下来，像是在回忆：“小时候我在外婆家长大，院子里种了许多植物，其中有很多茉莉花，外婆说那是她最喜欢的花卉，因为她的小女儿最喜欢它。”

“我对这些无感，在我眼里茉莉花也好，百合花也罢，都是一种花卉，没什么特别含义，所以成年后离开那个地方，一直到之前，我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同，直到……”

司冶大概很少在别人面前表露过真实的内心声音，他长长的一段话说到这里，声音更是低了几分：“直到那次偶然闻到你身上的香味，太像了……一下子就让我忽然意识到，外婆的小院子，已经离我很远很远，再也不会有了。”

司冶没有说的是，自十八岁那年外婆离世，他考上大学离家，这十年间经历了求学、求职、创业等，一路走来起起伏伏，他虽然今天住在江景房里，但却从来没有像小时候那样睡得安稳。

他偶尔会在失眠时想起，上一次安然入睡，是小时候他躺在外婆院子里的竹摇椅上，睡梦间能感受到温柔的风，风里有轻柔的茉莉花香。

外婆总哄他说，他的妈妈变成了茉莉花，每次开花，都是在想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