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夜沉默许久，终于松口：

“好，我给你半个小时，如果你不能赶到机场，就等我回来再说。”

凌月微听着听筒里传出的嘟声，一时心情有些复杂，不知该以怎样的表情面对这一切。

只能可怜巴巴的求司机大叔加快车速，恨不得把方向盘抢过来一脚油门踩到底！

这简直是跟死神在赛跑！

晚上八点半。

距离靳夜给出的时限还剩下最后五分钟的时候，凌月微一路狂奔进机场，找到了靳氏专属VIP休息区。

靳夜在众下属的拥簇下前往登机，浩浩****的一行黑色身影像极了电影里的恶势力团体。

在看清她模样的瞬间，为首的男人顿住步伐。

身后一众脚步以同一个基调停了下来。

“你还真赶过来了。”靳夜冲身后伸手示意，解散人群，而后，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说吧，要跟我说什么？”

“我……”凌月微刚才在来的路上，脑子里想好了无数个将他留下的借口。

比如，像从前一样死缠烂打。

又或者，干脆两眼一闭上演苦肉计……

可此时看到靳夜棱角分明的脸上布满认真，乱七八糟的借口都被她赶出了脑海。

以从未有过的严肃神情开口：

“我希望你不要去。”

靳夜微微皱眉，“我说过了，我必须去弄清楚答案。”

“可答案已经在你心里了，你还想追寻什么答案呢？

确定她真的已经死了？还是不愿接受现实，继续幻想她有可能还活在这世上某个角落？无论是哪个答案，都没有任何意义不是吗？”

靳夜侧过头去，幽深眼底闪烁着复杂暗芒，“我主意已定……”

“你明知道那是假的，还去抱有期望，最后得到的结果只有失望，你又何必让自己活在这样的阴影里？”

“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他突然提高了声音，“让我忘了她，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生活？我已经试过无数次，但我没办法做到……”

明亮的灯光从头顶洒落，男人额前的发丝在眼角投下一片深深地阴影，遮住眼底晦暗涌动的情绪。

分明站在光线下，却像是黑夜中的幽灵一般孤冷落寞。

这些年，他犹如行尸走肉般浑浑噩噩在这世上。

唯一真正感觉到自己活着的时候，便是每一次执行完任务，从国外回来的那几天。

“你可能不知道，她对我而言意义是什么。

她的每一场演唱会，我都在现场，她去过的每一个地方我都去过，她住过的酒店我就在隔壁，除了她不知道我的存在之外……我几乎在她生命中无处不在……”

男人的话每说一句，凌月微脸上的震撼便加深一分。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你的意思是，你就陪在她身边，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靳夜眸色暗了下去，“是。”

凌月微身影晃了晃，缓缓退后两步。

依稀记起，自己每一次入住酒店，隔壁房间的确都会入住一位从不露面的房客，从无缺席。

过去的数年，当她站在舞台上万众瞩目、光芒四射的时候，他都隐匿于人群之间，在聚光灯照射不到的阴影处注视着她。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他早就已经习惯了，有她在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