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阿符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阿符和阿清经历了什么才走到这一步。

良久无言。

“我的阿符，是整个东境最厉害的勇士。但因为是女孩子，所以她成了东境唯一一个侍。据说她不觉得遗憾，因为她是专程来保护我的，像我被狼群追击的时候，也像部落起兵谋反，她不顾一切挡在我面前的时候。”

华清幼淡淡的叙述道。

她好像是猜到了温妙烟的好奇特地解释，又好像是面对这一个根本就不算是坟的坟所诉说的过往。

机械性的拍了拍华清幼的肩头，温妙烟这是头一回感觉到自己根本不会安慰别人。

“部落在曾祖的时候就被爷爷打的服服帖帖，到了阿爹这里，他们更是唯命是从。但他们还是谋反了，没有一点征兆，只为了抓我。所以阿符死了，我出嫁了。”

听到这里温妙烟心脏猛抽，剧痛感瞬时散开。

她一个听客什么都听懂了，说者怎会不明其意？

“出嫁去南姜前，我在阿符房间发现了她偷偷准备的很多东西。裁剪缝制的不伦不类的喜服，轻飘飘却看起来工序繁杂的凤冠，一应的还有许多我在嫁进楚王府的那天早上，看见的中原婚礼才有的东西。”

“阿符什么都知道，我后来也什么都明白，于是我来做了和亲公主。”

温妙烟现在只觉得喉间有什么东西在划着嗓子，很痛很痛。

她顶着一双早已发热的眼睛，盯着身边脸上没有太大波澜的人，下意识将她揽在怀里轻拍着胳膊，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华清幼嘻嘻一笑，又说：“其实他们都小看了我。”

说着，她扭过头来对上温妙烟的眼睛：“我是东境九公主，最受宠爱的九公主，我会承担起我的责任，但他们不相信我。”

“我相信阿清。”温妙烟下意识说了这么一句。

“小烟认定的人，永远都会无条件信任，如果当初我身边有小烟，阿符就不会死了。”

华清幼浅笑，说完又看了看这颗已经快要枯死的小树苗，神色里多有复杂之色。

“明明有很多种好结局的，他们偏偏选择了最苦最痛的那一个，真是让人难过。”她说。

“但爱你的人一直都在，不是吗？”温妙烟挤出笑容说道。

想也不想，华清幼便回答道：“那是自然，我可是东境九公主，人人都宠着的九公主。”

“阿清永远都是小公主，不管在不在东境，爱你的人还有没有生命，你永远都是你，他们也永远都爱你。”

“谢谢你小烟，能和你做朋友简直是我最幸运的事情了。”华清幼突然哽咽。

说完她拉着温妙烟坐下来，两手像小狗一样在地上刨坑，很快便从底下掏出来一个小盒子，打开，原是一只狼牙。

“阿符说狼首领告诉她可以向这颗牙许三个愿望，阿符用掉了一个，现在还有两个，我们一个许一个？”

“好呀，怎么许？教教我。”

“像这样，握在手心里，然后放在心口正前方，说出自己的愿望就好了。我先来。”

“我许愿，我阿卓渡娅要成为草原上最幸福最开心最好运的人，我要永远都有人爱我！”

说完这些，华清幼将狼牙塞进温妙烟手里：“快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