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后娘娘……您……”王喜现在慌得已经语无伦次。

纵使有千万道解释狡辩的说辞，到了这会儿他也是想不出一句对的。

盯着眼前那个端着高高在上姿态的女人，他很快又看了看手边这把锋利无比的双刃剑。

脑中塞满浆糊的感觉莫过如此。

王喜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怎么说，因为孙太后杀人不眨眼的脾性，这么多年来他见了不知道多少回。

“我……太后娘娘……”他只能这样支支吾吾的说着简单几个字，多一句都不敢说了。

“现在知道怕了？”孙太后又是一道冷笑。

不过比起寻常的模样，她的笑容里多了些打趣。

好像跪在那儿的王喜就是一只掉进粪坑的狗，又丑又狼狈的模样让人恶心又想笑。

“太后娘娘，奴才、奴才知错了……”打着寒颤，王喜这样说。

话落见孙太后往前走了一步，他顿时吓得眼泪直飙，砰砰两下磕头就道：“太后娘娘饶命！奴才真的知道错了！您若是饶了奴才，奴才……奴才当牛做马报答您啊娘娘！”

孙太后才不吃他这一套，“哀家救你多次，你的贱命在哀家这里分文不值，要不要你都无所谓。不过是讲究个习惯不习惯罢了。”

说罢她轻轻活动起手腕，抬脚将双刃剑踢到王喜怀里，操着蔑视万物的神色即道：“想留在哀家身边，就剁掉你的手指头，嚼碎了咽下去，若不敢或是不愿，哀家也不难为你，自己了解了自己，寻个干净出路就是。”

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王喜跟在孙太后身边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听不明白？

就算她执意要赶自己走，那离开乾正殿的也只能是自己的尸体。

所以孙太后这话，听起来是个好办法，但实际上还是在拿他的性命做要挟。

咬牙，王喜磕头，拿起双刃剑，手起剑落，一声吱呀都没有，血就淌的满地都是。

忍着头上疯流不止的汗，憋着随时要落下来的眼泪，王喜生怕自己哪个细节处理不好就被当做不是真心留在这儿的。

从血泊里捡起自己的两根指头，他嘴角抽搐着将其含在口中，最后尝着满口的血腥味，硬生生嚼烂，囫囵吞下。

孙太后却轻笑：“看来皇帝给了你不少好处，命都不要也要留在哀家这里？”

此话一出王喜愕然发抖，他怔怔的看着对方，半刻也没能理解她的意思。

不过片刻孙太后踩着剑柄，脚尖轻抬就把它挑起来握在手中，“好端端的砍掉两只指头，让人看见岂不生疑？”

咽唾沫都觉得嗓子刺疼的王喜，到了这种时候也只有硬着头皮继续忍，“是奴才在同西洋刀时不小心卷了指头进去。”

“看来你脑子也不是完全坏掉了嘛。”孙太后轻笑不已，转过剑擦都没擦就插回剑鞘，“把你弄出来的脏污舔干净，像刚才那种蠢话，还是说给你的二主子听比较好。”

王喜不敢推辞，连连称是。

歇在客殿的温妙烟，这会子正用金针在给自己的伤口清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