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抚平的恶心，对温妙烟来说像极了被几千只苍蝇裹在身上，却又无法赶走的感觉。

见她脸上早没了血色，华清幼抓着一个刚从合欢殿出来的小太监就问：“你的好主子都对我们小烟做了什么！”

小太监无辜，但见温妙烟状况很不好，不由得担心被萧懿寒责罚，想了半刻才哆嗦着说：

“兴许……兴许是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一闻此言华清幼当下想到，刚才自己出来的时候，从走廊另一侧看见萧正卿来了。

能让温妙烟这样的人变成这样，其中怎能不出文章？

“我看此地不宜久留，小烟，我们回去。”

“且先等等。”缓了许久，温妙烟终于开口。

“好点了吗小烟？”华清幼紧张问道。

微微点头，温妙烟回身看了眼合欢殿的殿门，深吸一口气，握着身边人的手都加了把劲儿。

“去乾正殿。”

见才被王婉舒的人带走没多久的两位又回来，王喜嘴角撇撇，眼中满是蔑意，抖了抖拂尘，可到底也没说什么。

只因温妙烟投过来一抹狠辣眼神，他就什么都不敢讲了。

对于她们的折回，孙太后是表示吃惊的。

“你们居然还会回来。”捻动佛珠，她压低声冷冷就道。

温妙烟和华清幼跪在她身后，手里是宫人递上来的现成的经文。

借着身后贵妇们的诵经声，温妙烟回答：“既是太后娘娘召入宫中，没有您的意思，我们岂能擅自离开。”

轻哼，孙太后只当她又酝酿着什么小把戏，开口即是一道警告：

“哀家那会儿就说过了，此次祈福事关重大，是哀家和所有人的心血，你若敢做什么手脚，哀家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看来太后娘娘很忌惮我？”柔笑着温妙烟闭嘴，因为诵经声停了几秒。

等身后那些人继续，她又道：“皇后在宫里制作人傀，是您的意思？”

闻言孙太后侧过脸，用余光瞪着她，没好气的就答：“你真是不怕死？在佛祖面前口出狂言，可知道是什么下场？”

撕了手上一张经文，温妙烟将其揉成一团吞入口中，震得孙太后身子都抖了一下。

却听她道：“我可不信什么佛祖。太后手上沾了多少血，烧烧香拜拜佛就不见佛祖惩罚，我为什么要信？”

语毕她立刻又接了一句：“如果不是您的意思，那就只能是皇上的意思了。”

王婉舒一开始就说了这是萧正卿的意思，但温妙烟就想这么玩儿。

毫无意外，孙太后听过这话脸色又变了些。

她一生贪权图利，朝堂上的事她要管，后宫的事她更要管，如此一来方能体现出她这个太后娘娘的威仪所在。

现在萧正卿背着她做人傀，必然能戳中她的气管。

要知道人傀这种东西，在南姜是禁止制作的，萧正卿身为皇帝却知法犯法，单是这一点就够孙太后好好闹腾一阵。

“真要是你说的那样的话，哀家就不得不管管了。”勾笑，孙太后已经有些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