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所说的那些事情，我其实一直都知道。”

淡漠的声音清冷地从门口传来，凌慕尧和肖笠晨讶然地转头，就看到韩奇佑一如曾经的模样，正痞痞地靠在门边，可那双眸光熠熠的丹凤眼中却是抹不去的哀伤。

那些事情……

如果可以，他宁愿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凌慕尧没有想到，她自以为瞒得天衣无缝的事情，却原来从不是秘密。

“那……你为什么不问我？”

缓缓抬眸凝视着韩奇佑，凌慕尧突然发现她执念了那么多年，自以为很了解的韩奇佑，对她而言，从来都是陌生人。

韩奇佑似乎并不意外她问出这样的问题，只是冷冷地勾了勾嘴角，旁若无人地走到沙发前淡然坐下，才终于抬眸瞥了眼凌慕尧。

“我为什么要问你？你算计人心的时候，会提前告诉他们你要算计他们么？”

飘然而至的一句话，让凌慕尧终于彻底哑口无言。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凌慕尧适中不敢相信，那些年她所经历的那一切居然……都是早已算计好的！

当初，她还可怜华希，可怜她的一腔真心错付，可怜她白白浪费感情。到最后，最该同情的那个人却是她自己！

“为什么！”

因为对林修的愧疚而萌生的那一丝释然在韩奇佑毫不留情说出真相的那一刻瞬间消散不见，那个温柔善良的凌慕尧再一次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歇斯底里到绝望的她。

她不明白，当初的她做错了什么，竟让韩奇佑如此地狠心，要那样算计她的一切！

“我自认为没有对不起韩氏的地方，就算一开始接受你确实不是因为单纯的目的，但是那也不代表后来的我没有认真地付出过！韩奇佑！你凭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在现在，才来告诉我，我所珍惜的一切，我所眷恋的那些美好其实都不过是一幕幕戏，从来不曾真真正正地属于过我！”

不可置信地盯着韩奇佑，凌慕尧曾经黯然的眸中满是汹涌的怒火，几乎想要将韩奇佑焚烧殆尽。

“可惜……就算我算计了你的一切，却也仍然没有能够留住我兄弟的性命！”

低垂的眼眸蓦地睁开，韩奇佑的眼里锐意不减，寒气更甚。

“你虽然不是我签入韩氏的，但是你当真以为你的人品、你的个性我真的一无所知么？你以为入行那么多年的不温不火真的是老天对你不公么？”

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韩奇佑怒极反静，反而没有了当初那份兴师问罪的心情，只是神色淡淡地看着凌慕尧，缓缓开口。

有些事情，说与不说，早已没有了任何的区别。

“当初的你，不甘心停留在那样的位置，那样的成绩，一心只想要在那片璀璨的舞台上站的更高，所以你从来没有放弃过任何的机会。可是林修跟你不一样，他从来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也从来都知道他自己想要追求的是什么。哪怕是感情，也从来理智到让人讶然。”

微微顿了顿，韩奇佑浅浅地勾起一抹淡笑，虽然没说什么，却还是让人感受到了来自于他的那份嘲讽。

“能让他那样每一步都预算精准的人义无反顾地扎进和你的感情里，甚至一反常态大肆宣传，要么就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要么就是另有原因。”

挑眉冷笑着看了看一脸懵圈的凌慕尧，韩奇佑低笑着耸了耸肩，薄唇轻启幽幽继续。

“但他，绝对不可能是第一种。”

笃定自信的神态，一如他惯常的模样，却是让凌慕尧顷刻间清醒。

“所以，你为了让他解脱，也为了让他能够重新回到他该有的生活，就以你自己为饵，来替他，是么？”

苦笑着凝眸看向沙发上宠辱不惊的那个人，凌慕尧知道这样的话问了其实也等于白问，她并没有奢望韩奇佑能够给她任何她想要的回复。

然而……

韩奇佑却是破天荒地开口了。

“你想要的，不过是那个舞台上万众瞩目的感觉，是被人捧着，被人追着的感觉，这一切，以我韩家大少爷的身份，哪一样不能给你？何苦让林修搭上他自己一辈子的幸福？”

蓦地停住了声音，韩奇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冷笑着指了指一脸痛楚的凌慕尧，阴翳的眸光几乎要将她吞噬殆尽。

“哦，对了，你难道一点儿就不好奇，小慕在离开之后去了哪里？也一点儿都好奇，为什么那一天我们争执之后，我的电话会让林修失控至斯，最后酿成那样再也无法挽回的后果？”

高挑的俊眉，冷淡的神色，可是字字句句却都如同刀刻一般，深深地刺进了凌慕尧的心底。

有些事情，她也想知道……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