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朕说你长得太美了(2 / 2)

清宫诀 兰陵公子 2111 字 1个月前

我给他瞧着,臊得满面通红,娇羞垂头,迎窗亮处站着揉~弄衣角,反而更增妩媚。

四爷喃喃咕哝了一句什么。

“皇上?”

“没什么。”

四爷避开我的目光,回到座中,又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轻声道,“朕是说你长得太美了。”

一边说,一边又换了枝大号笔,亲自铺平宣纸,叫我,“那边用镇纸压着,你手扶着这边。“

我给他瞧得羞红满面,又被他夸得心里直跳,慢慢过来,警惕地瞟一眼四爷,却没有照他的吩咐,将镇纸压了“这边”,自己站了“那边”轻轻抚纸。

四爷已定住了心,在纸上援笔大书:

花枝入户犹含润,泉水浸阶乍有声。

一边轻轻吹着,笑问道:“你去见十四爷,他都说些什么?要知道,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朕,居然不缴旨,没回音!”

“我没有去。”

四爷睁大了眼:“为什么?不想去了?”

“奴婢不知道十四爷在哪里,”我轻轻摇头,眼睛盯着殿角,“高无庸他们都不肯告诉我……”

“竟有这样的事。”

四爷不禁失笑,“这是你不懂规矩,你说一声奉旨去的,高无庸有几个胆子阻你。”说罢便叫:“高无庸进来!”

高无庸就站在屏风外,听招呼一转身便进来叉手听命。

“回京之后,你带嬛嬛去看看十四弟。”四爷温声说道,“可以在那里呆一个时辰。你也顺便看看他还缺什么东西,有没有下人在那里狐假虎威作践他的。回来跟朕说话。”

高无庸听一句答应一声,又道:“鄂尔泰朱轼已经用饱了。在外头候着,因主子写字儿,没敢惊动。”

“叫进来吧。”

四爷淡淡说了一句,叹息一声回到座上。

我在旁又是感动又是难过。从四爷平日与自己接触中,她深有体~味,他对自己情份十分厚重。相待之间却严谨持礼,从来语不涉亵狎,生生像个温厚和平的大哥哥。怎么就和生性*爽豪的允褆成了生死冤家了呢?设如没有那些肮脏政争,兄弟亲情间,自己有这么个长辈似的大哥关爱照应,那该有多好!

思量着听四爷叫“赐茶”,才意识到朱鄂二人已经进来,忙答应着端茶过来。却见四爷指着晾在桌上的字道:“这是赏给李卫的,朕这会子又去不了江南,只能追忆着跟圣祖南巡时情形儿心拟而已。”

鄂尔泰和朱轼随口夸奖了几句,却听四爷问道:“田文镜李绂的奏折发往六部,下头都有些什么话?”

朱轼一欠身说道:“回皇上,六部意见还没报上来。若等着处置,奴才这就发文知会他们。”

“你们自己有什么见识?”

四爷冷冷说道,

“就拿你朱轼说,那么多的门生故吏,他们难道不写信给你。既写信,难道不谈自己看法?”

朱轼入相还是头一回碰这软头钉子,蓦然间已经渗出汗来,咽了一口唾沫,说道:“老奴才不敢欺蒙。书信不少,都是旁敲侧击探听圣意的。皇上御制《朋党论》告诫臣下不得夤缘营私,奴才主持科场甚多,尤为警惕不以师生之情介入公事,因而所有这类信一概不回。但皇上既垂询此事,奴才自己意见应该奏明。奴才以为田文镜与李绂都是正人,二人分岐,原是政见有所不同。各自管窥高天,见仁见智,不足深责。”

“好人误会,这是你的看法了。”

四爷又问鄂尔泰,“你呢?”

“李绂与田文镜与奴才私交都很浅,无从谈爱憎。”

鄂尔泰说道,“田文镜锐意振作,力矫时弊不避怨嫌,这是天下有目共睹的。俞鸿图从河南发回的几封折子看,田文镜报效主恩的心切,行~事急于事功,偶有失察下层的情节,以致于垦荒亩数不实,胥吏借端欺压小民流徙外省的,也有的奸邪吏员投其所好,敲剥士绅邀媚取宠以图进身的,以致于一些匪人乘时而用制造事端——像罢考这类事就是了。李绂正如朱轼说的,是正人,且在湖广推行新政卓有治绩。但他为河南表象所迷,以为田文镜为群小所转,虚名邀功欺蒙圣君。因此酿出这一段政争。这是我的短浅之见,未必就对,请皇上圣鉴烛照。”

四爷端茶默坐,许久才道:“我们不是在这里评价人物,而是在这里论世。方才朱师傅讲了朋党的事。朕是在朋党丛中吃尽苦头的人,深解其味,所谓‘八爷党’,自圣祖晚年倦勤,到现在折腾了二十年。你想真正为朝廷生民作一点事,真比登天还难。弘历遇险你就可看到,连外省土匪都不在本省作案,要到河南境里给田文镜栽上一脏!如今阿其那塞思黑允褆虽然已就范,但那个‘八爷党’真的就散了陰*魂?你们每天奏章都是读过的,川鄂云贵两广,省会都贴出了揭帖,含沙射影攻击新政,京师还流传着些骇人听离的‘官闱秘闻’,甚至有说隆科多得罪,是因为知道朕的‘隐秘事’太多,朕治他为的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