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便纵身下马,急生生将我搂在怀里,恨不得将我镶嵌在他身体里一般,“太好了,你没有死,太好了……”
原本压制住的泪水竟无声的落了下来,我将头深埋在他的肩膀里,“十三爷,我没事。”
半晌,慢慢放了我的手臂,退了一步,笑道:“你这丫头,愣是不让我省心,没事也不告诉我一声,害的我寻了整个漠西都没见到你,我还以为你……”
他未在京城,原来是来寻我了,我心中一阵感动,原本的抱怨再说不出口,而是轻轻点了点头。
风势渐渐转强,卷起沙子肆意飞舞,十三爷解下身上的长袍,盖在了静心的身上,将她安抚在身后的侍卫马上。
他纵身上马,对我伸出手来,我怔了怔,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他的场面,只是这次并未犹豫,将手递了过去,他拉着我的手略一用力,便将我带到马上,偏坐在他身前。接着足跟轻磕马腹,马儿顺从的缓缓踏蹄而行。
众人均不作声,只是默默的跟在十三爷的身后。
半晌,十三爷才慢慢问道:“这几月,你都在哪里?”
我忽感说不出的酸楚,默了半天,低头道:“噶尔单战乱,阿爸和精兵去了准葛尔部落,可是阿爸没有回来……”
十三爷静默不语,恍若未闻,我心头疼痛,咬牙勉力道:“额娘喝了毒酒,随了阿爸去,幸好阿爸生前的几个好友将我救出,几经辗转,方才到了京城……”
我没有提及自己生病和四爷相救的事,过去的事提起也无意义,更何况还会让他为我担忧。
十三爷呼吸渐重,握了缰绳的指节泛着近乎透明的苍白,“你可曾去宫门寻我?”
我如实的点了点头,十三爷却猛地一把将我紧搂在怀中,压着声音道:“朝野传来漠西和硕特部落被大火殆尽,你知道吗,当时我就私下请旨来漠西蒙古,可是当我来到的时候,一切都晚了,连燃烧后的尘埃都被风吹走了。我原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可当我回到京城时,听到侍卫回禀曾有人在月初拿着盒子来,我就找遍了好几条街,都没了消息。”
果实命运弄人,待我辗转来到京城,他却去了漠西蒙古。当我从京城离开,他却回去了。只是,他现在为什么又出现在这里了?
我渭然一叹,道:“那你怎么又回来了?”
十三爷滞了滞,却没言语,待我抬头,却看到了他一脸愁容,道:“噶尔单出尔反尔,背信弃义,再度叛变,意图造反。”
我眼前泛起一片的鲜红,血色一般让我刺痛,脑中直如五雷轰顶,手用力抓着衣角,耳边依稀传来十三爷愤恨的声音:
“这些蛮人,他们真是狼子野心,皇上下令不诛杀噶尔单誓不罢休,所以我和……”
我模模糊糊地再也听不清十三爷的话,恍惚的摇晃着,眼前的红色夹杂了让人眩晕的白光,整个人就象悬在崖边可又不能彻底坠落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