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心底那股强烈的恨意如同海啸一般疯狂地翻滚着、咆哮着,好似在向萧玉诉说着她的不甘与怨恨。
听着路夫人的哭上,萧玉渐渐冷静了下来,恨意逐渐褪去,她看向常岚和路夫人的眸光也愈发平静深邃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蚀骨寒意。
“路大小姐怎么了?”萧玉装的毫不知情的样子上前问道。
“我的云儿……我的云儿……”路夫人捂着嘴巴,样子就像是难过的说不下去了。
“什么?陆小姐,她不会的不会的,她还这么年轻,怎么会老天爷绝对不会这么狠心的!”萧玉忽而失声捂住了红唇,眼泪似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滚滚滑落,氤氲着雾气的美眸中满是悲痛的神色,虽然至始至终那个“死”字都不曾说出口,但所要表达的意思早已显而易见了。
果然,萧玉的话刚一落地,常岚颜色一绿。
“你这个该死的贱蹄子!你才死了呢!你全家都死了!我家云儿活得好好的,你竟然狠心咒她死?我,我今儿个非打死你这个贱人不可!”说话间,路夫人便如同泼妇一般冲了上来,扬手便朝她的脸打去。
“小姐!”青檀和紫檀登时一惊,飞快挡在了梦蝶的面前,旁边一众玉轩楼的奴才反应过来后也飞快冲了上来,将萧玉死死地护在了身后。
“你们……你们这群狗奴才都给我让开!”路夫人见这么多人护着梦蝶,心下愈发气急,高高扬起的手威胁似的看着一众奴才,尽管大家都两腿发抖,却是没有谁退却。
“路夫人,您这是为何啊?不是您说让我还您女儿么?”萧玉委屈地看着路夫人,言下之意,要是你女儿没死,你干嘛哭着喊着要人还你女儿?
路夫人一愣,细想之下才发现自己说的话的确有歧义,人家只有死了人家属才会这般哭诉,刚刚她只是想尽量把事情表现的严重些,却没想到竟然严重过了头。
常岚见状,为自己姐姐偷偷抹了两把汗,看来自家姐姐也是不靠谱的人。
佯装不曾看到路夫人纠结的脸,萧玉执起手帕抹了把眼泪接着委屈道:“萧玉若是做错了什么事,惹得路夫人不高兴了,您可以随便教训,我绝无半句怨言,可是您怎么能把整个萧府都给诅咒了呢!您这叫我情何以堪啊!”
萧玉这一番“痛彻心扉”的哭诉直把众人搞得云里雾里的,就连路夫人也不由自主地放下了高高扬起的手掌,迷惑不解地看着萧玉:“你这个小贱人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诅咒整个萧府了,不要污蔑我!”
“啊?没有么?难道又是我搞错了?”萧玉佯装一惊,懊悔地捂住了自己的小嘴,随即又微微蹙起了眉头,轻声嘀咕出了自己的迷惑,“可是您刚刚明明对我说‘你全家都死了’,难道萧府不是我家?”
“噗!”听到萧玉迷惑的自言自语,一众丫鬟老妈子都忍不住嗤笑了起来,这路夫人还真是猪脑子,骂人不分场合,真乃奇葩!
“哎呀!我怎么把心里想的给说出来了?真是要死了!”听见众人情不自禁的嗤笑声,萧玉登时如同受惊的小白兔一般蹦了起来,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小嘴作为责。
随即瞪大了美眸慌乱道:“你们不许笑!路夫人,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被我气糊涂了才一时口不择言的,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们千万不要把路夫人的话当真。”
“大夫人,你也且只要当笑话听听就好!”转眼她又对常岚说道。
这话听得常岚是脸色铁青的,心就像是被猫抓了一般,恨不得冲上去给这个丫头一耳光。
“是,二小姐!”一众奴婢极力克制着笑意恭敬地应了一声,个个满脸的严肃,若是忽略了她们微微颤抖的肩膀的话。
另一边,路夫人是又惊又怒,身体气得直哆嗦,不算太傲然的胸腹剧烈地起伏着,有些胆怯的看看自家妹妹。
惊的是她刚刚的确是诅咒了整个萧府,即使是个意外也不行,若是传到了这事传到路丞相的耳朵里,一顿责罚是免不了得了。
怒的却是这个该死的贱丫头,不仅公然骂她糊涂,竟然还敢公然教唆奴才不要把她的话当真,左耳进右耳出!
若是底下的奴才都这么做,那她这个路府大夫人以后还有何威信可言?那她说的话岂不是等同于放屁?!
如此她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真真是个两难的选择!这个贱蹄子究竟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她真的有这般心机吗?
路夫人狐疑地看了萧玉一眼,却发现她那双漂亮的眸子依旧是那么干净清澈,给人一种很纯净的感觉,根本就是个标准的不谙世事的闺阁小姐无疑!
而那双眼眸中的惊慌之色也是显而易见的,那种手足无措的模样是那么的自然,没有一点伪装的嫌疑,难道真的是自己多心了吗?只是为何对上她那双清澈的眼睛却总会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