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下，白冰冰依偎在偌大的落地窗前，她的身影看上去更加瘦弱了。

夏皓晨不知道她在看什么，是外面的万家灯火，是漆黑的天空，还是夜晚的静寂？

“你还是来了。”

夏皓晨还未开口，就听到白冰冰冷冷的声音。

似乎，她早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刻。

夏皓晨敛了敛神，慢慢踱步过去：“冰冰，这么多年，你想过你的亲生母亲吗？”

话音刚落，白冰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转过身，嘲讽地看着他：“夏皓晨，你想试探些什么？”

“你说呢？”

白冰冰紧抿嘴唇，片刻后，她缓缓道：“想必你今天来，是顾倩倩告诉你些什么了吧？你想在我这里求证些什么呢？还是说，如果我点头，你就要让我母债女还，再次囚禁我？”

夏皓晨叹了口气，才说：“这件事情，你竟然真的选择了隐瞒我。”

白冰冰没有做无所谓的反抗：“我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你大概忘记了，我身上留着顾家的血。即使我不在意顾家的其他人，可是，顾征南毕竟是我的父亲，我不可能让你去伤害他。他年事已高，也是一个被爱所伤的男人，我请你放过他。”

夏皓晨笑了一下，他慢慢地走过去，拉住白冰冰的手，摸着她的手，猛地一用力：“放过他，谁有来放过我母亲呢？如果不是你妈妈白妙妙，她现在也不至于和我阴阳相隔！是你妈妈，一个脚踏两只船的女人，如此肮脏的人，害死了我的母亲！”

随即，夏皓晨的手指流连在她的锁骨间：“这几天我一直都在希望，白冰冰你一定不要隐瞒我。事情到了这样的境地，我竟然还想要找出宽恕你的理由。

“可是现在，我终于知道了，我就是一个小丑。和我相处这么长时间，你应该知道，我的心结是什么，为何你偏偏要隐瞒我？在你的心里，我永远都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对吗？”

“我没有想过要骗你，而是这件事情，我根本就无从选择。夏皓晨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了，你的怒火，你所有的愤恨，都会宣泄在这些无辜的人身上。

“何况，你真的觉得我父亲有错吗？他不过是一个因爱而伤的男人！你真的以为，你伤害了他，就能把这所有的仇恨都报了吗？”

说着说着，白冰冰的泪水忍不住掉落下来。

夏皓晨冷冷看了她一眼，低沉地道：“对，你是很了解我。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还记得上一次，我和你说过的话吗？总有一天，你会哭着主动求我把你留在身边。”

白冰冰闻言，有些恼怒，不过却又没有反驳。

“你走吧，回去陪陪你的好父亲，或许不用多久，你们的父女情深就要被迫割断了。”

白冰冰愣了下，夏皓晨这样的语气、这样的威胁，让她有些慌张。

她不知道这个秘密，到底会引发夏皓晨多大的怒火，可是现在看来，似乎，目前是看不到好结局了。

……

“冰冰啊，你终于回来了。前些日子阿姨太忙了，都没有去看看你。”

难得的，顾夫人的声音带着一种讨好。

白冰冰如何看不明白，此刻，她恐怕已经把自己当作，顾家重要的救命符了。

“冰冰啊，这几天见到夏皓晨没有？其实这几天……”

顾夫人的还想缓缓试探，却让白冰冰没有了耐心，她猛地打断她的话：“我刚从她那里回来。爸呢？我还是跟他说吧。”

“你爸现在在书房里呢。唉，阿姨知道这件事都怪倩倩，都怪她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阿姨也不瞒你，倩倩和夏皓晨之间，根本就没有法律上的婚姻关系，只是一个错误罢了。现在，我们根本不可能用这个来牵制他了。

“你知道吗？一个小时前，夏氏已经把南山的投资都给收回去了。而最可恨的是，审批这个项目的官员，也被带走了。

“这件事情，势必会牵涉到你爸，阿姨也没有料到，夏皓晨竟然会如此雷厉风行。看来，他这次真的是被逼急了。”

顾夫人很少心平气和地跟白冰冰说话。

现在，整个顾家，唯一能拯救顾家的，恐怕也就是眼前这个她曾经恨得咬牙切齿的白冰冰了。

毕竟，不管如何，白冰冰在夏皓晨心里，终归是有影响力的。

书房里很是昏暗，看着父亲疲惫地坐在沙发上，白冰冰一时间感觉有些伤感。

“爸，您也不要太担心了。这件事或许还有一些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