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担心和心痛,从未在其他女人身上发生过。可是,他就是讨厌她的不识好歹,她的毫无缘由的守护。
她以为她是谁啊?
以为自己有多厉害,什么事情都能够冲锋陷阵,是吗?
充其量,她不过是一个漂亮的女人罢了,能够利用的武器也紧紧只是这副皮囊。
她那该死的冷艳和骄傲,为什么一遇到那个窝囊废就一而再再而三的丢失了呢?
偏偏自己还用这下三滥的手段,强迫她留在自己身边,进行这场报复的游戏。
这段时间,好几个朋友都问他是不是恋爱了,是不是很搞笑?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在这花丛间也玩过无数次了,竟然和他提“恋爱”这样的字眼。
可是,静下心来想一想,他终归还是欺骗不了自己。他会为她感到难过,会因为她的喜怒哀乐而有情绪的变化,更因为与她日日的接触对于自己报复的游戏有了困惑和犹疑。
这样的自己,江旭东真的很看不懂。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做回之前那个没心没肺的自己,天知道只有没心没肺才不会有牵挂,才不会被伤害。而这样的罪责,是田晓晓生来就欠他的,她委屈也好,不委屈也罢,这都是她的造化。
其实,和田晓晓相处这么久,江旭东还是有很大的挫败感的,虽然这种感觉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
怎么说呢?
她田晓晓,充其量也就是漂亮罢了。“漂亮”这两个字,对于他这样的男人来说,也仅仅只是字面意思罢了。
更不要说,她并不是自己见过的女人中,最漂亮的那一个。
可是,偏偏他就是被这个男人给吸引了。即使是冷嘲热讽,即使是言不由衷,她那样子真心是娱乐到他了。
起初,对于这样的游戏,江旭东感觉玩玩挺好的,就是个交易,你情我愿。可是后来,他竟然降降的不知足了。
他玩过的女人不少,就独独这个田晓晓让他失去了分寸。他甚至有些恨田晓晓的这种演技,她总是以那种轻蔑的方式去敷衍他,哪怕是委曲求全之下的迎合,也让江旭东觉得自己憋了一口气,她总是有方法让自己不爽。
田晓晓知道他在外面,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当所有的磨磨蹭蹭,最终都不得不面对那种尴尬和侮辱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累了。
她慢慢地走向洗漱台,看着镜子中那个有着几分调笑的女人,她竭力地压抑着自己眼眶里的泪水,伸手往身侧那层玻璃趟去。
这上面,有江旭东的刮胡刀,曾经,浓情蜜意时,江旭东也强迫她给他刮胡子。
天知道那一刻握着薄薄刀片的她,多么想杀了他。
不过,最终她还是没有那个勇气。
杀人,多么可怕的字眼啊。
想到这,她内心几乎有一种冲动,是的,杀人,她的确是不敢,可是自杀,却是分分秒秒的事情。
刚才站在花洒下,脑海中闪过了好多的画面,她感觉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个笑话。
是该到了清醒的时候了。
是该清醒清醒了。
浴室中哗哗的水声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如果换做往日,江旭东早就发觉不对劲了。可是,今日,却是个例外。
若不是田晓晓手机铃声蓦然响起,江旭东几乎要忘记了那个浴室中的女人了。
“晓晓,电话。”
“晓晓?”
伸手推开浴室的玻璃门,江旭东看到了烟雾中的殷虹,他惊骇地后退了两步,下一瞬才猛然反应过来,上前把早已经昏迷不醒的女人抱起。
第一次,他感觉到了对死亡的惧怕。
没错,就是惧怕。
眼前烟雾中弥漫着的鲜血气息,几乎让江旭东有一种呕吐的冲动。
好,好……田晓晓,看来还是你狠,竟然想到了拿死亡来报复。
当他坐在救护车上,听到耳侧萦绕的警笛声,江旭东却感觉自己懵了。
他根本没有勇气去看田晓晓骇人的伤口,这一刻,作为一个男人,他觉得自己是如软弱和无力。
“血压?”
“60,30”
“心率?”
“
江旭东觉得自己就在等待上帝的宣判,从出生至今,他从未有任何的尊教信仰,可是这一刻,他竟然下意识地去祈求上苍,上帝,观世音菩萨,但凡他能够想到的神灵,他都祈祷了一遍。
救护车的声音,在江旭东听来是那样刺耳。
田晓晓再次见到阳光的时候,映入眼前的是一片苍白。
她只觉得自己浑身无力,阳光透过半透明的薄纱射进来,让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咯吱一声,门被推开了。
是谁呢?
田晓晓下意识地回头,却在“冰冰”这两个字还未出口的瞬间,一记耳光就这样甩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