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下意识地紧张起来，以为玄灵在无声地抗拒，便试探地问道，“灵儿，我扶你去休息一会儿好吗？”

玄灵点点头，这才扶住沈夜的手，手背被沈夜温暖的手心覆盖，烧得玄灵全身都有些发热。

真的确定当时的沈夜就是自己的师父之后，玄灵忽然意识到她从始至终都只对师父一个人有特殊的感情，没有移情别恋过。

无论是玄灵跟随沈夜时还是玄灵自己做月下仙的时候，世人的爱情总是羞涩又美好，世人短短数十载的生命经历的种种感情，对于玄灵这种活了上千年的妖精来说是极其简单的。

但是玄灵以为的爱情，在沈夜看来并不那么认真，至少玄灵是这样觉得的，不然当初她鼓足勇气对沈夜说的话，也不会被沈夜婉言拒绝。

从幽冥殿到冥帝寝宫偏殿的距离不长不短，玄灵低着头想了一路，直到安稳地坐在床榻上，也没有想明白，沈夜不承认她的感情，那为什么在人界的时候对她却关照有加，不只是师徒之情的关照……

“灵儿，如果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直接说，不要为难自己。”沈夜看玄灵沉默了一路，脸色也不太好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抚平她眉间的褶皱。

“师父……”玄灵试探性地向前伸出手，摸索几下便找到了沈夜的脸，她轻轻地覆在沈夜的脸颊上，小声问道，“我还可以喜欢你吗？”

沈夜闻言，睁大双眼看着玄灵，满眼的意外之喜可惜玄灵看不到，平素最是低沉的嗓音也忍不住有些颤抖，“灵儿，你……真的想明白了吗？”

“嗯……”玄灵沉思片刻，而后答道，“师父以前说，如果有一天遇到一个危机的时机，必须要做出抉择的时候，就会知道答案是什么。”

“我们已经遇见过不少危机了，每次都有师父救我。在我被玄离控制心智的时候，师父宁愿牺牲自己也没有伤过我，在人界的时候虽然师父隐瞒了身份，但也隐藏起了灵力，还能依然处处保护我，我觉得师父和我心意相通，对吗？”

玄灵有理有据地讲述在沈夜看来，依然像个懵懂的孩子，饱含求知欲，期待他的鼓励。

但是沈夜也记得他曾经和千尘的对话，他一日是玄灵的师父，那一日不能接受玄灵的感情，他不能让师徒情谊和爱情混为一谈。

“灵儿，也许有一天我们真的可以心意相通，”沈夜苦涩地笑着，抬手抚摸覆在自己脸颊上的玄灵的手，轻声道，“但是现在，还不够。”

沈夜放下玄灵的手，起身准备离开，“灵儿，你先休息吧，晚点我再来看你。”

人界的傍晚，千尘已经可以下床行走，虽然胸口还有些疼痛，但是还能忍受，伤势在慢慢恢复。

当千尘跟着小锦来到饭桌前看到桌上的青菜还有鸡汤，顿时对小锦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特别是院子角落还堆着褪下来的鸡毛，千尘不禁感叹这小姑娘活得真的很像人类了。

小锦见千尘多看了那一地鸡毛几眼，便解释道，“杀完鸡就先炖上了，没来得及收拾。”

千尘其实并无嫌弃之意，生怕小锦误会了，千尘只好低下头什么也不看，拿起筷子安安静静地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