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老君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还顺手递给沈夜一杯，润了润喉便继续解释道，“天帝应该是容不下魔界了。”

沈夜一愣，双眸中闪过一丝紧张，但语气依然平稳，“为何突然针对魔界？”

太上老君冷笑一声，“依我之见，他未必是针对魔界。魔界的领地是四界之中最小的，并且与冥界临河而座，你这般聪慧，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统一四界吗？沈夜心里暗暗揣摩，但没有说出口，转头问太上老君，“这些事情和你来找我试药有什么关系？”

说到试药，太上老君再次变得为难起来，吞吞吐吐地才把话说清楚，“嗯……有关系，就是……这个药呢，它的作用……确实是绝情……”

“你和冥界关系不错，肯定知道孟婆的汤四界闻名吧？”太上老君见沈夜脸色冰冷神色不对，连忙举例企图降低自己的罪恶感，“我这绝情丹跟她的孟婆汤功效差不多，只不过她的汤直接洗去了魂魄里的所有记忆，而我的丹药，只会洗去服药者所有的感情和情绪。”

“洗去感情？”沈夜垂眸看着桌上的小瓶子，忽然冷笑一声，“有了你这丹药，我还牵什么红绳促什么姻缘？”

“要的就是让你的红绳也不能促成姻缘……”太上老君小声地嘀咕着，所言却是他心里的话。

“你说什么？”

沈夜语气冰冷，太上老君也面露苦涩，毕竟他自己都无法认同这个绝情丹存在的意义，但有天帝压着，他也无可奈何，“我的意思是……你的红绳其实本来也不对仙家起作用嘛！”

沈夜虽然是月下仙君，掌管世间的所有情缘，但是对天界的仙家们，沈夜的红绳是没有任何作用的。毕竟沈夜也不过是一个仙家罢了，没有能力去对同为仙家的天界之人掌控姻缘。

“而我的仙丹，本来也是提供给诸位仙家的，又不是给凡人的，所以不要慌张……”太上老君快速地解释了缘由，平息沈夜周身的冷气场，只是话锋一转，言语也让人不太舒服，“不过，有一种情况和你我都有关系，那就是仙家和凡人的姻缘。”

“以前也不是没有先例，”太上老君叹息一声，也不愿提起那些令人唏嘘的往事，“所以天帝命我研制绝情丹，为的是专门针对那些将情爱放在凡人身上的仙家的，洗去他们的感情，让他们放弃下凡的念头，就能继续为天界做事。”

“你也知道，修炼不易，修成一个仙家需要漫长的时间。若是有仙家执意下凡，那空缺的位置，短时间内无法补齐，就会影响天界秩序。前方若是真和魔界交战，后方秩序混乱，那天帝也无法抗住这等压力啊……”

“说到底，还是为了交战？”沈夜的语气中已经带着压不住的怒气，“为了交战，建立琅嬛仙宫扩充天兵，为了维持天界稳定，让你用绝情丹断了众仙家的情感。长此以往下去，天界岂不是变成了冰冷的铜墙铁壁？”

虽然沈夜自己清心寡欲，但是他毕竟是在人间修炼多年，即使成仙之后也会频繁下界，在他看来，拥有七情六欲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人，若没有这些，和行尸走肉也并无区别。

“哎，沈夜，慎言，慎言！”太上老君摇了摇头，轻声道，“这些都是上面人该想的事，于你我而言，做好手边的事情就可以了。比如说，我现在来找你试药，虽属无奈之举，但也不得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