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袁清兰捏紧了手，用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多年捕头生涯，不会不知道桑乾队里什么情况，亲眼见了还是不理解，若是坏的也就罢了。

可若是隐居的山精野怪，她们为了口腹之欲大杀特杀……

“这种行为与盗匪有什么不同……”

她不由想起，当初的那件事，不也是如此么？

她还记得她和他们合作的时候，也曾做了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可他们却说这不过是一种本性罢了，他们也是人，有私欲很正常。

而现在，她所见到的，却是她无法接受的......

不过，话在腹中饶了一圈还是没能说出口，她经历过许多，自己的理性，开始质疑着以往那些从不怀疑的部分……

地上有人喘息一声：“你们好了不得，觉醒了人性的光辉，我们桑乾部队也抱持着理想，为了全人族而战，又是有什么错了？”

又咳了一口血嗤笑道：“至于花似雪，京都的宣传，口碑良好，你们看不起桑乾大人，可你们又何曾面对现实过。

你最崇拜的大人，就是曾经的山匪头子，救过你们什么的，不过是连串杀戮中，一点连她自己也不记得的小插曲……哈……”

“啪！”

一声脆响，袁清兰这回终于没能忍下，用力掴了他一耳光，怒道：“你有何资格说她！”

还是首次见到温婉的袁清兰这么发怒，郭酒扬扬眉，摸了摸脸，并没说什么。

面对那人的恨意目光，袁清兰打完人后并无悔意，而旁边响起的怒吼，也把她的注意力都引过去。

“你们这些官差，保人平安，说什么谋不平，当初如果不是我们拼死战斗，你们今天哪有太平日子？

我们被迫害的时候，你们全在爽爽过日子，不知感恩的东西，给我去死！”

一名桑乾部队里的人满手是血，拎起大刀，不知是杀红了眼还是如何。

与此同时，也还有一个从旁边冲出来的，同样挥枪，斩杀了他的手臂，血光溅起，伴随着那声怒斥，更为响亮。

“你这是做什么？！还未回去就自相残杀？”

这一声，也将袁清兰给喊蒙了。

她觉得自己不管哪个选择都是那么无力。

他们或许是英杰，曾经救了不少人，眼下他们遭到迫害，这虽是事实，可如果执着于这份恨意，只想报复回去，那不但真的会毁灭，而且最终留下的，只是永远被人厌弃、憎恶的骂名。

“觉得自己说的话没人听吗？那就主动出击，把话语权拿回来啊。”

出奇的，郭酒冷静至极，只是微抬下巴靠过来，“你不懂他们的恨与痛，这很正常，因为连他们自己也不懂。”

“什么？”

袁清兰看着夜不归部队的狞笑与刀刃，脑里正分不清，想要站出阻止，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再听她的话，更是晕成一片。

郭酒重复了一遍，又看向袁清兰，“这些人是你带出来的，不要跟我说，不懂他们，也不要跟我提他们的无奈......那些话只会让我觉得你自卑、难堪、自负、懦弱......”

“你……！”

袁清兰怒指着她，心口上下起伏，显然是愤怒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