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样的关亦凌对明成枢来说其实并不陌生——这并不是他第一次看到关亦凌如此冷漠的态度，上一次关亦凌因为俞小语的事情而住院的时候，她也曾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但就算如此，明成枢也依旧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他无法相信关亦凌会这样对待自己。

他也无法容许关亦凌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

他一定要让关亦凌知道，她今天早上所看到的一切都只是一个误会。

不管他昨天晚上究竟有没有对俞小语做出什么，那都绝对不是出自他的本意。

想到这里，明成枢不再逃避，他上前一步将刚刚拉开的距离缩近，握住关亦凌的肩膀道：“凌儿，你听我说，昨天晚上的一切都只是一个误会……不，说误会也不对，总之，那并不是我的本意。是俞小语在酒里下了药，之后发生的事情我根本就记不清楚，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爱的人只有你一个，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背叛你。你先跟我回去，关于昨晚的事情，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然后给你一个交代。”

说完，略微停顿了片刻，明成枢又十分郑重认真地补充了一句：“相信我。”

明成枢原本以为在听了他的解释之后，关亦凌对待他的态度多少都会有所缓解，毕竟关亦凌说过，只要是他说的话，她都会信。

现在他已经给出解释了，所以，她该相信他，然后跟他一起回去，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就连骆毅在听到明成枢最后说的三个字——相信我——的时候都忍不住动摇了，他同样开始担心关亦凌会不会再一次动摇。

身为知道真相的人之一，他完全清楚地明白明成枢刚刚在说“相信我”这三个字时所代表的份量其实真诚。

但出于明成枢以及骆毅两人意料之外的是，身为当事人之一的关亦凌却在听到明成枢绝对真诚的解释之后非但没有动摇，反而嘲讽地轻笑了一声，用着更加冰冷无情的语气说道：

“误会？相信你？明成枢，你觉得，你在我这里还有任何可信度吗？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是被设计，哈，明成枢，什么时候你也是这种满口谎言的人了？敢做不敢认吗？这样的你看着简直让我觉得恶心。”

“你说什么？”明成枢诧异地看着关亦凌，满脸不可置信。

如果不是面前的人真真实实就是他认识的关亦凌，他几乎都要怀疑面前这个人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关亦凌了。

他所认识的关亦凌不应该有这样的语气，也不应该有这样的态度，更加不会说他恶心。

“没听清楚，还是不相信我会说出这样的话？你以为，关亦凌就该永远做那个被人欺负之后还默默原谅对方的傻瓜吗？我告诉你，过去的关亦凌已经死了，现在是重生的关亦凌。我不会像过去的关亦凌那么傻，任由你欺骗跟侮辱。”

“不，你不是凌儿。”明成枢摇了摇头，他越来越觉得眼前这个人不是关亦凌本人，尽管她长得跟关亦凌一模一样，但这样的冷漠跟嘲讽的语气都不应该出现在关亦凌的身上。

小夜！

忽然之间，明成枢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这个久违的名字。

说起来，他们一直都没有弄清楚小夜的身份。

当时关亦凌只说她不是小夜，但认识小夜，可又说小夜与她并不是姐妹。

试问，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一个人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却又没有血缘关系？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明成枢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就是“小夜”，而不是关亦凌。

因为这样的关亦凌与其说是因为太过绝望而导致性情大变的关亦凌，倒不如说更像小夜。

想着，他也就问出了口：“你不是凌儿，你是小夜？”

尽管是一句问话，但明成枢却用了肯定的语气，仿佛他已经肯定了眼前的关亦凌并非关亦凌而是好久不见的小夜。

关亦凌一怔，眼里闪过一抹异色，但很快就恢复了冷笑，“你可真是会开玩笑。”

“不，我没有开玩笑，你不是凌儿。你们交换了身份？是你带走了凌儿。”明成枢道。

虽然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但如果说眼前这个人是关亦凌话，他更愿意相信她是小夜。

“你不觉得你的想象力未免有点太过丰富了吗？只因为我说出了‘凌儿’不会说出的话，只因为‘凌儿’不会用这样的态度来对待明成枢，所以你就认定了我不是关亦凌而是小夜？即便小夜是真的存在，你认为我们有时间跟机会来交换身份吗？或者，你想亲自向毅确认我究竟是凌还是小夜？”

明成枢一怔，竟然还真的将视线望向了骆毅的方向。

而骆毅的眼里隐约闪着一丝茫然。

从刚刚开始，他似乎就有些听不懂明成枢同关亦凌两人间的对话了。

什么小夜，什么身份对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