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整整齐齐的一位是军训啊!你肯定得围成一个圆随意一点。”中年男人躺在院子里头的摇椅上,嘴上叼着一根烟在那使唤:“哎呀,堆成三角形……这不就点上了吗。”
纪年忙出了一身汗,总算是将火给点着了,这会儿赶紧将红薯丢进火堆里烤。
“几分钟就行了,不用太久。”男人打了个哈欠。
纪年点点头,然后又小心翼翼蹭到他摇椅边上,搬了个小凳子坐着,然后小声跟他说话:“爸爸,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男人弹烟灰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白了他一眼:“叫景叔就行了。”
“景叔……”纪年喃喃自语,喊了好几遍,还想再说话时,男人却有些不耐烦道:“别再问了,已经很多年没人问过我叫什么名字了,你再问就别喊我了,记不清!”
“哦...”纪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心想自己肯定是这么久以来第一个喊景叔爸爸的人。
会不会有一天,景叔也愿意喊他一声儿子,把他当做自己真正的亲人。
他这么想着,又无法避免的回忆道景叔刚跟他认识的时候对他有多好,可再又一想到自己答应了狐族的人好好考虑。
现在院子里火堆散发着温暖的光芒,外头也是炊烟阵阵,温馨又美好,正是说事情的好时候。
于是他也没怎么犹豫,试探着便道:“爸爸,你为什么让我不要理会狐族的人啊?”
景叔这回没再动作一顿,他直接把那烟头给弹在地上,翻了个白眼说:“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不会吧,人都分好坏,你可不能以偏概全啊。”纪年扁扁嘴,给他举了个例子:“我就很好啊,但我就是只狐狸。”
景叔这次的白眼翻得更彻底了:“你这个兔崽子算哪门子好人!”
说完他叹了口气,终于正经了一些:“狐族大多数都不怎么样,总之你最好别跟他们走太近,否则以后也别来求我了,我管不了你。”
纪年闻言有些心虚地抠了抠摇椅边缘有些脱线的藤条,小声说:“可是我已经答应跟他们一起回狐族了。”
“……”景叔没跟他想象中的那样从摇椅上跳起来。
相反,他看起来很淡定,更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
几分钟过去了,他依旧没说话,纪年本就心虚,这下子更是惴惴不安起来:“景叔,你不问我点什么吗?”
男人叹了口气,自己盯着头顶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斟酌一会道:“我又能怎么劝你呢,你这么大人了,也有自己的思想,狐族的功夫景叔一窍不通,想教你也力不从心,你做出这个选择……算是意料之中。”
他极少一次性说这么多话,这会儿纪年听得居然有些感动。
“景叔,你怎么这么好?”他情不自禁有些眼眶热,一个劲盯着景叔胡子拉碴的落魄模样,却感觉他全天下第一帅。
景叔撇了他一眼,一脸嫌弃道:“没志气,随便说两句就成这样了,我还有个条件没说。”
“您说。”纪年吸吸鼻子,把下巴抵在摇椅边缘,抬眸傻傻地看着他,心道无论此时景叔说什么,他恐怕都会一口应答下去。
可没想到的是,景叔咧开嘴一笑,然后指着自己说:“既然你都单方面认老子做爸爸了,那我怎么的也得尽点本分,你带我一起去吧。”
“带你一起去……”纪年睁大双眼,有些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