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子已经在掌心被攥得带上了些许温热,纤细的手指僵硬而又冰冷。
阮方妤抬眸看着对面面色紧绷一言不发的男人,也不由得心虚了起来。
在这样的家庭里出生的孩子,注定从生来就是为了权利而滋生,而他又是霍家唯一的儿子,肩上的压力要比任何一个人都重。
于是在这样的长久积压下,他的性格逐渐淡漠而犀利,可若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占有欲却是要比任何一个人都强。
阮方妤扪心自问,霍安垣待她不差,至少他做到了守身如玉,而不是想大多名利场中成长而起的少爷般,整日出入污乱场所。
霍安垣给足了她理所应当的尊重,可他最基本的要求,自己却始终没有放在心上。
这样强烈反差的认知让阮方妤的心猛地瑟缩一下,逐渐有些愧疚起来。
可她知道,霍安垣要的不仅仅是她的道歉和妥协,他想要掌控的是她整个人,包括一颗心。
未等阮方妤再开口说话,霍安垣已缓缓起身步履稳健地上了楼,那双狭长深邃的眸子始终没再分给她一个眼神。
她有些懊恼地将橙子掰成两半,一脸郁闷地将更小的那一半给吃完了,想将另一半递给谁时,却想起她想给的那个人刚刚已经被自己给气走了。
这件事终归是她做得不对,阮方妤想通以后站起身来,想上楼去安抚他,可就在越过厨房门口上楼时看见李妈布置晚餐的背影。
都认识这么久了,她好像对霍安垣这个人一点了解都没有。
除了他的名字,家世和长相,他所有的习惯,喜好,还有那自己缺席的从前,她什么都没有去了解过。
想到这她又羞愧起来,果断放弃了上楼去寻他不快的打算,转身进了厨房。
李妈正在熬海鲜粥,淡淡的米香夹杂着虾蟹的清甜,光是这样闻着便让人食欲大开。
“太太,你怎么进来了,不去陪霍先生吗?”李妈取调味盒的时候看见她,立马露出一抹很和蔼的笑。
她看起来已经有五十多岁,笑起来脸上都是淡淡的纹路和沟壑,但因为她眉清目秀,却显得十分温柔和煦,年轻时候一定也是个美人胚子。
阮方妤也朝她笑了一下,看见旁边的台上还有一盆新鲜青菜没有摘洗,便撸起袖子洗了手开始帮忙。
“李妈,你在霍家工作多少年了?”她一边择着菜,一边跟唠家常似的跟旁边的女人聊天。
见她居然会出手帮忙,李妈显然有些讶异,但很快便又笑了,道:“我已经在霍家工作了将近三十年,霍先生出生的时候我就陪着夫人在医院呢,一点点看着少爷从小娃娃变成现在这样成熟稳重,我简直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
说到霍安垣小时候的时候,李妈一双眼中都是追忆和笑意,显然也是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