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刘婶压不住了，生气地开口：“怎么能这么跟二少说话，你没资格对二少直呼其名。”

“你们的称呼也要改。”童宛宛脊背挺的很直，大约是想在刘婶他们面前立下自己的威信：“乔熠现在跟乔家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了，你们还二少二少地叫，把我放在什么位置上？”

“你...”

乔熠抬抬手，淡淡地跟刘婶说：“好了，我先走了。”

他提着行李箱走出大厅，刘婶和管家都跟在后面，小菊抹着眼泪从童宛宛身边走过去了。

苏锦瑟觉得童宛宛不但过分，还有点笨。

乔家已经是她的了，没必要还要这样踩一波，真的很败好感。

乔熠走到门口换鞋，回头问她：“可以送送我吗？”

本来是不想送，但刚才童宛宛来那么一出，苏锦瑟便同意了。

刘婶他们红着眼圈送到门廊处就没有再送了，刘婶小声对乔熠说：“二少，您去哪儿啊？您住哪里带着我吧，吃惯了我做的饭，别人煮的吃不惯呢！”

“我还没想好，可能暂时住酒店吧！”乔熠弯下腰，用纸巾给刘婶擦眼泪。

他的动作很温柔：“乔家的大房子你住惯了，何必跟我出去捱苦？我什么样的饭都能吃，饿不死的。”

“二少...”

管家叹着气劝慰刘婶：“你别这样，让二少潇洒地离开。”

苏锦瑟就站在一边，看着他们几个人低声说着话，门廊处的灯光并不明亮，橘色的光柔柔地照在他们身上。

苏锦瑟有点难以理解，乔熠看上去一直很不好相处的，怎么那么得民心，他离开乔家他们这么难受。

乔熠的车也不能开走，也是属于乔家的。

刚才她看到管家悄悄在乔熠的皮箱里塞了一叠钱，法院判决乔熠凡是从乔家或者乔氏盈利的所有的财产都不能带走。

乔熠几岁就来了乔家，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乔家给他的，也就是说他能穿走身上的衣服，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所以，基本上他连一个钢蹦都不能带走。

苏锦瑟送乔熠穿过花园，往大门口走。

皮箱的轮子在石子路上滚动，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在安静的花园里显得特别突兀。

轮子摩擦地面有阻力，乔熠拖着箱子很用力，手腕上的青筋都爆出来。

一开始乔熠没说话，一段路走了一多半了他才开口：“看到自己的仇人如此境况，你此刻什么感觉？”

“没感觉。”苏锦瑟回答。

“没有快意恩仇的感觉？”

“主要是没觉得你有多惨。”苏锦瑟抬起头来，今天特别冷，即便是出着大太阳，她的鼻尖还是被冻的红红的：“只是感觉你从乔家搬出去了而已。”

乔熠忽然站住了，凝神看着苏锦瑟：“那也就是说，你对我的恨，还没有烟消云散？”

“我这个人比较慢热，不会像别人一见钟情，同样的，慢慢积攒起来的恨，也没那么容易消除。”苏锦瑟用围巾把自己的脸都裹了起来，柔软的羊毛围巾让她迅速地温暖起来。

乔熠看了她一会，忽然笑了，笑的足足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那这么看来，我还是不够惨啊！”

他这样一笑，花园里本来清冷的气氛都不那么清冷了。

苏锦瑟送他到大门口，迎着风抬起头，脖子上的围巾的流苏被风吹的扬起，挡住了她的视线。